“爸爸!”
琛琛許久不見靳南風,開心的一個勁的往靳南風的身上跳。
靳南風笑着用一隻手臂抱起琛琛,然後另外一隻手掏出鑰匙開了門,目光落在厲雲繡的身上,“等很久了嗎?”
厲雲繡卻是移開了視線,輕輕的搖搖腦袋,沒說一個字。
初見厲雲繡和琛琛的喜悅瞬間就散去了。
靳南風纔在如夢方醒的錯愕和迷茫裏感受到了切實的恐懼,對了,他怎麼忘記了,他犯下了一個可恥的不能被原諒的錯誤,厲雲繡已經對自己心灰意冷了。
他看着厲雲繡的臉,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想起那天在總統府,厲雲繡的那句“我不愛你了,靳南風”。
那在後來的很久,都成爲了他新的一個噩夢,讓他每每想起,總會恐懼到渾身發抖,近乎失去聲音。
“抱歉,我剛剛和朋友在一起,所以回來的晚了一點。”
靳南風讓開一條路,“進來吧。”
“謝謝。”
厲雲繡輕輕的道謝,充滿了距離和禮貌。
靳南風心臟卻是狠狠一疼,他和厲雲繡曾經是那麼親密的愛人,如今卻又一次生分到這樣的地步。而不同與往日的是,他比過去更清晰的認知道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厲雲繡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而他也和以往不同,連祈求的話都愧疚的說不出口。
無論他願意還是不願意,背叛了厲雲繡,都是赤裸裸的事實。
他還和其他的女人有了那麼一個荒唐可笑的孩子……
換做是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無法接受這麼一個男人成爲自己的丈夫。
靳南風的心堵的難受,他把琛琛放了下來,“你要喝點什麼?我記得你不愛喝飲料,我去給你倒水……”
“不用了。”厲雲繡笑着打斷了靳南風了話,“我馬上就走。”
“不用這麼着急……”
“回去太晚我爸媽會擔心的。”
自己出來和靳南風見面,時晴和厲北潯肯定擔心壞了。
“如果太晚的話我送你。”靳南風沉聲說,“小繡球,上次在總統府,那麼多人在場,那麼混亂,有些話我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厲雲繡沉默了片刻,像是真的認真的在思考靳南風說的話那樣,良久的沉默後,才低着聲音說,“你不用做無用的事情,靳南風,你和我都很清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都回不去了。”
那些話不是說不說出口的問題,而是有沒有意義的問題。
厲雲繡說完,輕輕的蹲下身看着琛琛,“在這裏一定要乖乖的。”
“媽咪,我不要你走……你也留下來。”
琛琛跑過去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裏面居然也塞着幾件厲雲繡的衣服,琛琛的眼裏滿是焦急的淚水,“媽咪,琛琛連最喜歡的玩具都沒有帶過來,因爲要裝媽咪的衣服……”
“媽咪,你和琛琛一起留下來好不好?”
厲雲繡的心拎的緊緊的,久久的沉默後,才說,“琛琛,我說過了是不是?媽咪和爸爸你只能選一個。你既然選了爸爸,就乖乖的和爸爸在這裏。”
厲雲繡的心臟像是插了幾十把刀,有的滾燙有的刺骨的冰涼,她在這極致的痛苦裏交織沉浮,難以呼吸,眼睛酸澀無比,卻沒有眼淚肯流下來。
她不想再留在這裏了,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在這個夜晚,讓她心力交瘁,幾乎要死去。
厲雲繡又摸了摸琛琛的腦袋,然後起身往門外走。
靳南風一把拉住了厲雲繡的手。
見厲雲繡沒有反抗,他才低頭,把琛琛趕回了房間,然後又走過去,關上門。
“小繡球,這些話,我必須說。”
這麼久以來,他都快要發瘋了。
厲雲繡早就知道他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的,如今被他這樣攔下來,倒也坦然的接受面對了。
只是她和靳南風的賬如果真的要算清,恐怕坐下來三天三夜都說不明白。
“你說吧,我聽着。”
厲雲繡靜靜的看着靳南風,嘴角揚起一絲笑,“其實你要說什麼,我差不多已經猜到了,你和餘溪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靳南風的臉色一白,想起當初自己被人就那麼下了藥,心裏懊悔不已,“我被人下了藥。”
“你母親?”
厲雲繡淡淡的問。
“是……”
厲雲繡眼裏出現了一絲自嘲,“她爲了你和餘溪兩個人,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靳南風心臟一痛,“小繡球……”
“南風,和餘溪好好的過日子吧,琛琛我現在也還給你了,餘溪的確是個很適合做妻子的女人,你們在一起會很幸福的。”
“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靳南風的臉色一白。
“她懷孕了,靳南風。”厲雲繡皺眉,“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必須負起你的責任來,我不要求你會一碗水端平,但希望琛琛在你身邊,你不要苛待他,他也是你的孩子,儘管……”
儘管,他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厲雲繡嘴角再一次的彎起一絲苦澀的笑。
“我不會承認餘溪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
靳南風相當固執和倔強,“我只有一個孩子,那就是琛琛。”
厲雲繡靜靜的看着靳南風,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一般,才輕輕的笑了笑,“都是我不好,剛剛不應該多嘴過問你的私事,照顧好琛琛吧,我就只有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
“小繡球……”
靳南風又要去抓厲雲繡的手。
厲雲繡輕輕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手,“請你自重,靳先生,如果被人看到我們拉拉扯扯的,不僅是我,就連你也會很難交代的。”
靳南風的臉色猛然一白。
厲雲繡轉頭打開門走了。
一出門厲雲繡就快速的往樓梯走,越走雙腳越軟,當她走到自己停好的車前,整個人已經如同被抽走了骨頭,不由自主的彎腰,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她自認自己雖然不夠堅強卻也在經歷了那麼多後懂得如何去僞裝自己,然而上帝似乎一點都不憐憫她,無情的命令她要一點點的卸下自己親手築起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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