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繡的眼淚仍舊是不受控制的往下砸,怎麼擦也止不住。

      “我那個時候拒絕了她,因爲我覺得……琛琛還小,他離不開我……”厲雲繡想起剛剛琛琛對自己冷漠的樣子,心臟疼的有些無法呼吸,語氣也是慌亂,“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琛琛那麼討厭我,也許送他回去是對的。”

      厲雲錦的眉頭擰的緊緊的,很是後悔自己剛剛的那一番話。

      “你別多想,其實……”

      “哥哥,你找個時間送琛琛回去吧,我先走了。”

      厲雲繡說完,鬆開厲雲錦的手,蒙着頭跑遠了。

      不知道這樣跑了多久,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悶的都快要爆炸了,厲雲繡才喘着粗氣停了下來。

      腦子裏亂的很,琛琛的話,厲雲錦的話都如同老電影的臺詞,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耳邊重複,像是可怕的夢魘。

      她有些疲憊的在路邊坐下,將腦袋輕輕的埋在膝蓋中,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鴕鳥。

      厲雲繡在路邊坐了整整兩個小時纔有些木訥的起身離開。

      沈城嚴打來電話約她中午喫飯,順便說說婚禮的一些細節安排。

      她趕到沈城嚴的家,猩紅的眼睛嚇了沈城嚴一大跳。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沈城嚴皺眉,神情很是關切。

      “沒。”

      厲雲繡搖頭。

      “其實你可以告訴我的,我們畢竟很快就要成爲夫妻了,雖然是假的,但是在法律意義上,我有權利和責任去抱保護你。”

      “真的沒什麼,就是靳南風的家裏人希望我把琛琛送回靳哥撫養。”

      厲雲繡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沈城嚴頓了一下,然後才說,“原來是這樣。你同意了?”

      想到琛琛對自己說的話,厲雲繡鼻子發酸,死死的掐着掌心,纔沒讓自己不爭氣的就這麼哭出來。

      “嗯,過兩天我就送他過去。”

      “你真的捨得?”

      “捨不得還能怎麼辦?”

      辛梅都說了那麼難聽的話了,她不做,辛梅保不準真的在網上亂髮什麼消息,更何況,琛琛都那麼討厭自己了,她何必還死皮賴臉的把琛琛留在自己身邊,讓琛琛嫌棄呢?

      還是送回去吧,靳家一定會好好的善待他們唯一的後代的。

      厲雲繡在心裏輕輕的安慰自己。

      “靳家人能好好的照顧他就行,我現在懷孕,的確沒有時間照顧他。他又不能一直待在我哥哥那裏。”

      哥哥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總是爲了她操心算什麼?

      事已至此,厲雲繡徹底的是想明白了。

      也接受這個事實了。

      “你能想通那就是最好的。那就別悶悶不樂了。”

      沈城嚴輕輕的笑,“中午你想喫些什麼?想喫布丁嗎?”

      “隨便,我都行。”厲雲繡閉了閉眼,有些不舒服,“我有些困,可以去客房睡一會嗎?”

      “客房我還沒有整理出來……”

      “我睡沙發也行,讓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她現在真的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睡沙發怎麼可能,你要是感冒生病了,還不是要麻煩人去照顧你?還是去我臥室吧。”

      “不行,這……”

      “行了,咱們兩個以後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趕緊去吧。”沈城嚴不由分說的便把厲雲繡給推進了臥室。

      “好好的睡一覺,飯做好了我叫你。”

      厲雲繡只好點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沈城嚴關上門出去了,厲雲繡這才環視起沈城嚴的臥室來。

      很簡單的佈置,沒有很多雜物,最多的東西就是各種醫學方面的用書,整整齊齊的塞滿了大半個書架。

      灰色的牀單被鋪的一絲不苟,很整潔。

      厲雲繡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不少,腦袋疼的厲害,她也顧不得什麼了,走到牀邊,想要脫衣服。

      剛解開釦子,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把衣服重新穿好,就那樣躺進了我被子裏。

      這一覺,厲雲繡睡的很足,當她睜開眼睛甦醒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的一點多了。

      她這才急匆匆的下牀走出去,就看到沈城嚴正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看着報紙。

      聽到她的聲音,他很快就笑了笑,“醒了?去洗洗手,我去把飯菜熱一下。”

      厲雲繡看了一眼餐桌,碗筷被擺放的整整齊齊,三菜一湯,很是豐盛。

      很是窘迫的紅了臉,“你怎麼沒叫我……”

      “看你睡得很沉,所以就沒叫你。快點去洗手,邊喫邊說。”

      “嗯。”

      飯菜被很快熱好,厲雲繡侷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沉默着喫着碗裏的東西。

      “婚禮的司儀我也找好了,禮賓的名單也統計出來了,你看請柬要怎麼設計比較好?”

      厲雲繡頓了一下,然後輕輕的笑了笑,“隨便吧,你找個人設計一下就好。”

      “嗯,那我就找人去設計。”沈城嚴點頭,“我和司儀說了,我們都不太喜歡熱鬧的氛圍,所以婚禮那天,除了交換戒指,不會有什麼過多的活動,你不用太緊張了。”

      “謝謝。”厲雲繡有些感激的望了一眼沈城嚴。

      上次拍個婚紗照就已經要了她半條命了,如果真的要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和一個不愛甚至還有些陌生的男人擁抱接吻,那她估計會當場逃跑的。

      “不用客氣。”沈城嚴給她夾了一塊雞翅,“多喫點,你肚子裏還懷着寶寶呢。”

      “嗯,我知道。”

      ……

      這天的夜裏。

      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的停在總統府的門前。

      車裏坐着一個妝容精緻,氣質優雅高貴的女人,她背脊挺的筆直,神情專注的目視着前方。

      “雲爺,咱們到了。”

      司機對女人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

      “嗯。”

      女人應了一聲,然後伸手去推身邊正閉目養神的男人,“喂,到了。”

      男人雙手環在胸前,腦袋微微低垂,讓人看不清模樣,被女人這麼一推,他這才轉醒,將腦袋擡了起來。

      一隻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黑色的劉海柔順的貼在額頭,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一條傷疤被隱沒在裏面。

      “就是這裏嗎?這就是你家?”

      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很快的又搖了搖頭。

      女人叫做郝雲,是鄰市一個船廠老闆的千金,三個月前,她在驗收船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這個男人。

      他趴在一塊破碎的木板上,已經失去了意識,滿身滿臉都是鮮血。

      她起了惻隱之心,於是瞞着所有人救了他。

      整整兩個月,才讓他甦醒過來。

      男人叫靳南風,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大明星,他在甦醒後第一件事就要離開,只是那個時候,他渾身上下還打滿了石膏,被她態度強硬的留在了病房裏。

      等到半個月後,男人終於能下牀後,她才帶着靳南風回到了這裏。

      郝雲見他只是靜靜的看着窗外,有些不滿,“你不是吵着鬧着要回來的嗎?現在我可是親自送你回來了,你又賴在車上不願意下來,靳南風,你這個人還真的是很有意思啊。”

      靳南風微微動了動身體,衝着她伸出一隻手。

      “什麼?”

      郝雲皺眉。

      靳南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郝雲這纔會意,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鏡子扔給他。

      靳南風握住那隻鏡子,頓了頓,然後才緩緩的扯下臉上的口罩。

      他的肌膚很白,隱隱約約的透着一種不正常的近乎於病態的蒼白,然而在那英俊的臉孔上,一道五釐米上的傷疤自額角蜿蜒而下,幾乎是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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