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沈城嚴禮貌的點頭。
桌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沈城嚴和厲雲繡的目光都落在了靳南風的身上。
他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他帶着帽子,微微低着腦袋,五官和表情都被口罩遮掩的嚴嚴實實。
更奇怪的是,面對他們的主動敬酒,男人就好像是沒聽見沒看到一眼,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動不動。
厲雲繡不由的有些尷尬,有些窘迫的看了一眼郝雲。
郝雲挑眉,趕緊推了推靳南風,“喂,人家和你敬酒呢。你裝什麼死呢?”
靳南風修長的手指捏住面前的紅酒杯,終於緩緩的站了起來,擡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厲雲繡。
厲雲繡的心臟不由的“咯噔”了一聲。
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人的目光好凶狠。
而且……爲什麼會那麼熟悉?
心臟不可抑止的加速狂跳,幾乎是同一瞬間,就像是塵封了多年的記憶被瞬間喚醒,無數的畫面涌了上來。
“厲雲繡,你是我的。”
“小繡球,給我生一個閨女吧。”
“小繡球,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厲雲繡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帶着口罩的男人。
腦袋裏“嗡嗡”作響。
“你……是誰?”
是他嗎?
是靳南風嗎?
面前的男人靜靜的看着她,而後就在厲雲繡的注視下,一點點的摘下了臉上的口罩,露出那張添了傷疤的臉。
“南風……”
厲雲繡的眼神豁然睜大。
眼淚“吧嗒”一下從眼角砸了下來。
是他……真的是他……
她就知道,她沒有死。
靳南風還活着。
“南風……真的是你嗎?”
厲雲繡的聲音充滿了不安和慌張,卻又夾雜着小心翼翼的喜悅和興奮。
“我沒有在做夢吧?”
厲雲繡一步步的走靳南風的面前,想要伸手去撫摸他的臉。
天哪,有沒有人告訴她,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南風真的回來了,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靳南風冷冷的看着他,目光沒有因爲被厲雲繡認出而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反而是染了更深的涼意。
沈城嚴皺眉,他突然想起來了,那一晚,他送厲雲繡回來的時候,在總統府門口撞見的人,或許就是靳南風了吧?
只是看靳南風此刻的表情,多半是誤會了他和自己。
沈城嚴很是無奈,他回頭看了一眼還處於一片祥和之中的婚禮,在心裏默默的嘆口氣。
這場婚禮,看來是辦不下去了。
“靳先生,請你不要誤會,其實婚禮……”
沈城嚴剛想解釋,靳南風手裏的紅酒就已經直直的衝着厲雲繡潑了過來。
而這種時候,厲雲繡的手指只離靳南風的臉不到一公分了。
靳南風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幾個靠的近的賓客完全就被嚇傻了,夏珊珊更是驚的直接發出一聲尖叫。
厲雲繡也是怔怔的,紅酒大部分都灑在了她的臉上,還有部分的落在了她的頭髮上,匯聚成水珠從發尖一點點的滑落下來。
白色的婚紗被紅酒染紅一片,剛剛還精緻美麗的新娘在這一刻瞬間變得無比狼狽。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切,完全就不知道爲什麼在婚禮這麼隆重的現場,還會有人來砸場子。
終於有人似乎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那個人是不是靳南風啊?”
“誰?”
“就是潑紅酒的那個……就是靳南風吧?”
“聽說當時一直沒找到遺體,就按死亡處理了,葬禮的時候連骨灰都沒有,立的就是一個衣冠冢。”
“原來是這樣啊,那看來……靳南風是沒死啊,回來找厲雲繡算賬了?”
“那可不,厲雲繡不是靳南風的妻子嗎?這下可有好戲看了,我聽說厲雲繡現在肚子裏還懷着沈城嚴的孩子呢……”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聲。
如同細小的螞蟻一樣瘋狂的往厲雲繡的耳朵裏鑽。
可她不覺得丟臉和難看,可以說,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管其他人是怎麼看她的了,她現在還沉浸在看到靳南風的喜悅裏,一顆心被激動和開心塞得滿滿的。
她知道靳南風不是故意要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對自己做這種事情的,他只是誤會了自己,等自己把事情解釋清楚,他們之間就能回到過去……
一定可以。
想到這,厲雲繡有些跌跌撞撞的往靳南風的面前又走了兩步,“南風……”
“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現在的靳南風發聲是很難的,可他還是把這句練習了無數遍的話說了出來。
斷斷續續,反而答到了一字一句的效果。
像極了響亮的一句耳光,狠狠的甩在厲雲繡的臉上。
“南風,你別生氣,我可以解釋的,你誤會我了……”
厲雲繡急急忙忙的去拉靳南風的手,滿是喜悅的看着他。
他沒死,他真的沒死啊。
她最愛的男人,還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啊。
厲雲繡的眼淚失了控的往下滾。
可惜靳南風只是放下了手裏的酒杯,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南風……”
厲雲繡剛想追上去,郝雲卻突然攔在了她的面前。
“厲小姐,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現在這裏可是你的婚禮現場,你要是出去追靳南風,那你明天可就成了整個華國最大的笑話了。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裏,把你的婚禮完美的辦完吧。”
說完,郝雲還拿起桌上的紙巾給厲雲繡擦了擦額角的紅酒,微笑,”我男朋友情緒有些激動,請見諒。”
郝雲又是一笑,然後拎着包離開。
記者早就已經擁了過來,對着現場一陣瘋狂的拍攝。
厲北潯得知這邊的情況,只能親自帶人過來維持現成的秩序。同時讓人去收繳現場人的手機和相機,確保今晚的事情不會被傳出去。
“雲繡,你別擔心。”
沈城嚴扶住厲雲繡的身體,“你先去休息一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等明天我親自會去和靳南風解釋的。”
這個誤會說大也大,但說小也小,畢竟厲雲繡肚子裏的孩子可不會騙人,等靳南風看到真正的妊娠報告單,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他只是有些驚訝,靳南風會採用這樣的一種手段對厲雲繡展開所謂的“報復”,如果說那晚出現在總統府的帶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真的是靳南風的話,那麼很有可能這個男人從那時候就已經在等着這一天的到來了。
靳南風這個男人真的是可怕。
沈城嚴有些無奈,他現在就希望厲雲繡能好好的,突然發生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
“我要去見他……”
厲雲繡急急忙忙的就要往外面走。
她懷着孩子,現在又被這樣刺激,沈城嚴自然不會同意讓她這樣去追靳南風。
更不要說,厲雲繡現在慌里慌張的,情緒如此不穩定,即使是見到了靳南風也很有可能因爲過於慌亂什麼也解釋不清。
而且他也不認爲靳南風現在有那個心情去見厲雲繡。
想到這,沈城嚴再一次的拉住厲雲繡,“雲繡,你先不要着急,你相信我,我會幫你把事情和靳南風解釋清楚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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