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夢,依舊在折磨着厲雲繡嗎?
“是個什麼樣子的夢?”
“我也說不上來,但是總覺得很憂傷。”厲雲繡淡淡的笑了笑,“我已經記不太清楚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那個夢的……”
太久遠了,可能是十年前,甚至是更久。
厲雲繡的目光重新看向外面的燈火,似乎是陷入了回憶。
“也是這樣的夜晚,城市燈火深處有一條小巷,我逆着人流往黑暗的深處走去,那裏有一棟高樓,被熊熊烈火燃燒,我像是着了迷似的,在漫天的尖叫裏往樓上走……”
厲雲繡的喉嚨一陣緊縮,“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上去,在那棟高樓上面,究竟有什麼吸引着我的東西,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恐懼和不安,能聽到我的我靈魂在叫囂着‘停下來’’別過去’,可惜每一次我都會義無反顧的走上去。”
那棟樓,着火的樓,究竟代表着什麼呢?
“後來呢?”光是聽到厲雲繡這樣的面描述,靳南風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抓住了脖子,難以呼吸。
“後來我猜,也許那棟着火的樓代表的人是你的吧。”厲雲繡笑了。
“我?”
靳南風頓住。
厲雲繡點頭,“因爲和你確定了關係後,我就很少再夢到這個夢了,所以我在想夢裏給我的暗示,是不是代表着一種類似飛蛾撲火的愛情,明知道是危險的,無法回頭的,我卻還是這樣做了。”
厲雲繡想到這,心情彷彿有些釋然。
不管怎麼樣,她和靳南風都走到了一起,有些遺憾和委屈,都隨着虛無的夢境一起被封存在了過去。
這樣就足夠了。
靳南風突然伸手握住了她,聲音沉沉,“以後要是再做夢,就告訴我。”
“嗯?”
“你愛我,從來就不是飛蛾撲火。”
靳南風很堅決。
那是兩團同樣熾烈的火的碰撞,沒有誰也誰更卑微渺小。
厲雲繡頓了頓,然後輕輕的點頭,“我知道了,不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們到底要去什麼地方了吧?你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靳南風都已經把車開到郊區來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
靳南風握緊厲雲繡的手,顯得更加神祕了。
厲雲繡無奈了,只能按壓着心裏的好奇,低頭玩手機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從終於停下,一座看起來厚重古老的城堡安安靜靜的坐立在山腳下。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厲雲繡急了,“你能不能不賣關子了啊?”
厲雲繡焦急的催促。
靳南風依舊是在嘴角挑着一抹笑容,什麼也沒說,就這麼牽着厲雲繡的手往古堡的門前走。
看門的人見是靳南風,忙的把門給打開了。
“都準備好了嗎?”
“您放心,都按照您的要求,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
“嗯。”
靳南風滿意的點頭。
厲雲繡從被靳南風叫醒後就是一頭霧水。
“什麼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什麼了?”
厲雲繡拉住靳南風的胳膊。
天哪,他要是再不告訴她,她就真的要發瘋了。
“小繡球。”靳南風突然叫住她。
“給自己留點懸念纔會比較好哦。”
這話一說完,厲雲繡的眼睛就被人給蒙上了。
這種陡然陷入黑暗的感覺讓厲雲繡瞬間驚慌,她不由得想起被餘溪囚禁在那艘船上的記憶,臉色泛白,幾乎是立叫出來。
“靳南風!”
接着一雙手捧住了她的臉。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是靳南風!
“放輕鬆,小繡球,今晚沒有人會傷害你,我會一直在,放心好不好?”
聽到靳南風溫柔似水的聲音,厲雲繡心裏的不安這才微微的散去了一些,她不知道靳南風究竟要做什麼,但是她的心裏也已經隱隱的有了許多的猜測,最終她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接着,厲雲繡覺得自己似乎被人攙着進了屋子,周圍瞬間暖和了許多。
接着那兩個人開始脫厲雲繡身上的衣服,又給厲雲繡穿了什麼。
全程厲雲繡的眼睛都是被矇住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因爲靳南風的那一句“我會一直在”,她心裏的不安早就化爲了隱隱的期待了。
她穿過婚紗,在和沈城嚴準備婚禮的時候,她就已經熟悉婚紗的材質和手感,所以即便是被蒙上了眼睛,她也從觸碰中分辨出這兩個人給自己換上的正是婚紗。
再想到不久之前靳南風和自己提到的婚禮,厲雲繡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來了。
只是靳南風也真是的,爲什麼要把他們的婚禮定在大半夜啊。
厲雲繡心裏無數個念頭閃過,只是嘴角忍不住的勾了一絲幸福的笑容出來。
換完衣服後,厲雲繡就被按在了衣服上,有人在她的背後幫她盤頭髮,那種感覺很熟悉,厲雲繡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身後的那個人是厲北潯。
厲北潯獨有的氣息和味道是她絕對不會弄錯的。
厲雲繡的心臟“砰砰砰”的亂跳,爸爸也來了?
他怎麼會在這裏,還親手給他盤頭髮?
厲雲繡那一聲“爸爸”已經到了嘴邊,差一點就要喊出來了。
可最終最終,她還是沒有說出來,既然所有人都希望她不知道,那她就滿足大家帶心願,今夜當一個傻乎乎的新娘子。
那人給自己盤好了頭後,伸手輕輕的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那是親暱的動作更讓厲雲繡確定是厲北潯,因爲這種動詞,只有從小寵愛着她長大的厲北潯才能做到的。
厲雲繡的鼻子微微發酸,她伸手突然握住了那隻手,然後放在自己的脣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一直包容我的任性,謝謝你。”
那隻手明顯的頓了一下,漫長的沉默後,才終於收了回來,接着熟悉的氣息散去,門在背後傳來被輕輕關閉的聲音,厲北潯是離開了。
厲雲繡靜靜的坐在原地,她知道現在房間裏沒有其他人,這個時候伸手把眼上的眼罩摘了也不會有人知道,可是比起剛開,她現在的好奇已經轉爲了滿心的期待,她也想等着看,靳南風到底要做什麼。
她相信,這一定會是一個值得她永遠的銘記的的夜晚。
失去了光明的世界,聽覺和感知卻被無限的放大了數倍,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被無限的拉長放大,或許並沒有過去多久,卻足以讓人等的焦灼。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厲雲繡才聽到身後的門被人打開的聲音,接着一隻手緩緩的扶住自己,卻不是靳南風。
厲雲繡已經無心去猜那個人是誰了,而是跟着她,一步步的往外面走。
走了許久許久,厲雲繡錯才終於停了下來。
而後另外一隻手從接過了她。
這次她確信,是靳南風。
“靳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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