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錦隱隱的覺得一股酸意往上冒,可他又拉不下臉,說自己和一個死人喫醋,只是酸酸的說了一句,“你要是覺得難受,可以去祭拜他。”

    說完,還嫌不夠的起身要回房。

    林宛西很是無奈,她現在對厲雲錦喫醋是越來越沒辦法了。

    “你這個人……我明明什麼都沒說。”

    誰要去祭拜端木陽了。

    明明就是他走哪裏亂猜的。

    厲雲錦認定了一樣,“你要是不想去,你露出那副表情幹什麼?”

    “我只是覺得有些唏噓而已。”林宛西皺眉,“不管怎麼說……我的確喜歡過他,他對我來說,並不是個陌生人,換做是你,相識的人突然去世,你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端木陽就是不可以。”

    厲雲錦擡腳就往房間走。

    很明顯,有情緒了,要林宛西好好哄哄。

    林宛西心臟沉甸甸的,驟然得知端木陽的死訊已經讓她心裏很堵了,偏偏厲雲錦這個時候還要和自己賭氣,她纔沒那個心情去安慰他呢,看着厲雲錦的背影,自己也乾脆的轉身去外面散心。

    厲雲錦是料到她會給自己道歉的,可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就這麼走了,厲雲錦氣的牙根癢癢,發誓今晚不回房間睡了。

    “慧姨,把客房收拾一下,今晚我睡客房。“

    走到門口的林宛西聽到他的話,腳下也是狠狠的一頓,眼圈“蹭”的一下都紅了。

    她本想着自己今晚乾脆去遲瀟那裏算了,反正不就是冷戰嘛,誰不會?

    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免得遲瀟知道自己和厲雲錦吵架又念念叨叨的,他愛睡客房就去睡。

    ……

    林宛西和厲雲錦吵架,連帶着整個別墅都是顫顫巍巍的,晚餐桌上,氣壓低的可怕,慧姨甚至連呼吸都放的格外輕。

    林宛西胃口不佳,隨便的吃了點東西就先回了房。

    心裏又委屈又難受,堵在胸腔裏,像一團麻線一樣,交織纏繞,憋的難受極了。

    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又忽然被噩夢驚醒。

    想要起身倒杯水,這才發現自己渾身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喉嚨也是火辣辣的疼,腦袋跟着一起發沉。

    林宛西找了體溫計,給自己量了體溫,才發現自己居然發起了低燒。

    凌晨時分,她也不好意思讓整個別墅的人跟着她一起不得安生,想到家裏還有上次生病沒有用完的退燒貼,於是拖着沉沉的身體去找藥箱。

    她的意識很亂,內心深處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底的沉沉的黑洞,在拉着她拼命的往下墜落,每一次的掙扎都會落的更深。

    拿着藥箱,她急促的喘了好幾口氣,才把箱子打開,艱難的在裏面找到退燒貼。

    剛起身,一陣劇烈的眩暈瞬間襲來,她扶住一旁的桌角,好半天才穩住自己的身體,可藥箱卻被打翻在了地上,裏面的東西,“嘩啦嘩啦——”的滾了一地。

    她也沒力氣去撿了,轉身又去客廳找水。

    渾身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空氣,連呼吸都是灼熱的。林宛西眼前泛着點點的黑點,越走越覺得不舒服,連倒水的力氣都沒有。

    剛剛纔打翻了藥箱,這邊一不留神,又“嘩啦”把玻璃水杯給砸在了地上。

    鋒銳的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指,瞬間就有殷紅的血珠子滾了出來。

    而聽到客廳的動靜,慧姨披着衣服急急忙忙的跑出來。

    “太太?您沒事吧?”

    “沒事……”林宛西有些厭惡這麼沒用的自己,有些抱歉的笑,“不好意思,慧姨,打擾你休息了。我想喝杯水……”

    “太太,您房間裏不是有鈴嗎?您叫我就好了啊。”

    當初爲了方便照顧林宛西,厲雲錦特意在臥室裏裝了呼叫鈴,只要林宛西按,就會有人過來,也不用她親自跑一趟。

    “太太,您的手?!”

    見林宛西手上的血,慧姨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

    “沒事,一點小事,找個創可貼就行,你把這裏打掃一下吧,免得明早有起來有人會踩到受傷。”

    林宛西腦袋越來越沉,她現在什麼都不想管,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躺一會。

    “太太,您沒事吧?”

    慧姨見林宛西臉色蒼白,心臟一沉。

    “沒事,我先回去。”

    林宛西轉身回了房,這邊剛走,厲雲錦似乎也被吵醒了,從客房出來,見慧姨,皺眉,“這麼晚了還在這裏做什麼?”

    “先生,太太剛剛被玻璃杯劃傷了手,您……”

    她的話還沒說完,厲雲錦就已經直接往主臥走了。

    慧姨這才放了心,小兩口能有什麼隔夜仇呢,一聽到太太受傷,先生還不是這麼緊張。

    ……

    林宛西回到臥室就把自己埋在了牀上。

    她被低燒折磨的透不過氣,哪裏還有功夫管手上的傷口。

    迷迷糊糊中只覺得一道沉沉的腳步靠近,接着自己的手腕就被人握了住,而後整個人都被從牀上拉了起來。

    “厲雲錦?”

    “你是笨蛋嗎?手上受了傷都不知道找人處理一下?就這樣放着不管?”

    林宛西皺眉,身體的不適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平時不時挺能說的嗎?現在啞巴了?”厲雲錦氣的很,“你是越來越有我本事了是不是?生氣還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是要懲罰你還是懲罰我?”

    等不到林宛西的回答,厲雲錦更是氣憤,伸手打開房間的燈。

    溫暖的光亮起來,當他看到林宛西的那一眼,心臟瞬間就是一沉。

    她的臉紅的嚇人。

    厲雲錦看着她急促呼吸的胸口,立馬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下。

    好燙!

    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氣的咬牙,“你發燒了不知道嗎?!”

    責備壓不住滿滿的擔憂,厲雲錦起身就去找藥箱,在看到地下散落一地的藥品時,眉頭擰的緊緊的。

    抓了一個退燒貼,給她小心翼翼的貼上。

    全程林宛西都沒說一個字,她太難受了,眼皮子上下打架,體內就好像有一團炙熱的火,要把她整個人都拷焦。

    厲雲錦全程陰着臉,給林宛西仔細的貼上退燒貼,然後又拉過林宛西的手,給她處理的手上的傷口。

    消毒酒精刺激着嬌弱的軟肉,讓林宛西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疼。”

    她皺眉。

    “不疼你不知道長記性。”厲雲錦擡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剛剛怎麼不喊疼?你還知道疼?”

    嘴上雖這麼說,但手上的動作卻不由的輕柔了不少,消毒完,又塗上了藥水。

    索性傷口不是很深,只有一公分左右的一道輕輕的劃痕,連創可貼都不用。

    “好了。”

    “謝謝。”

    退燒貼涼涼的,讓林宛西終於不似之前那麼難受了。

    厲雲錦沒說話,只是扶着林宛西躺下,給她蓋上被子。

    林宛西見他蹲下身去收拾地下的藥箱,忙的坐起來,“我來吧。”

    這東西原本就是她弄翻的。

    “躺着。”

    厲雲錦沒好氣,“燒都沒退,你還來什麼來?”

    快速的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厲雲錦才折返回來,掀開被子的一角,鑽進去,將林宛西攬入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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