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厲雲錦的注視下,厲雲錦的眼底融化開絲絲的笑意,眼角眉梢也不由的挑出愉悅和歡喜的弧度。
看的一旁的慧姨先是一愣,繼而跟着有些欣慰。
他家先生。有多久沒有像這樣笑過了啊。
這個孩子,來的可真及時啊。
很快藥上完了,厲雲錦把褲子給小傢伙提上。
小傢伙立馬從他的腿上跳下來1,齜牙咧嘴的躲到了一邊去
厲雲錦用溼紙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道,“一天要上兩次,直到完全好。”
小傢伙張了張嘴。
兩次?那他不是每天都要被人看兩次?
“男子漢大丈夫,這些傷不算什麼的,以後就不勞煩厲雲錦先生費心了。”
厲雲錦一記戲謔的眼神掃過去,
“那我去找護士姐姐。”
“啊?”
林意辭瞬間蔫了,好半天才磕磕絆絆,“你……你是我爸爸……這種事情你怎麼能交給護士姐姐呢。”
“那你就老實一點。”
厲雲錦起身,抱起他,吩咐慧姨。
慧姨,把房間收拾一下,以後意辭要住的。”
“先生,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的,不需要收拾什麼。您可以看看,有什麼要添的我馬上叫人去辦。”
厲雲錦帶着林意辭去了主臥旁邊的房間。
地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即便是摔倒了也不會覺得很疼。
房間的牆壁被人用心的佈置成了星空的圖案,裏面還擺放着不少的娃娃和毛絨玩具。
角落裏還有一張嬰兒牀。
林意辭有些嫌棄,“我不要住在這裏,這是給小嬰兒住的吧?”
他都已經四歲了,纔不要這些幼稚的東西你。
林意辭用腳尖踢了踢地毯上的一隻粉色的佩奇小豬。
“這個房間原本就是給你準備的。”
厲雲錦的目光有些悠遠,顯然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給我準備的?”
林意辭瞪大了眼睛。
厲雲錦鬆開林意辭,走進屋子,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個公主王冠,輕笑,“是,你還在你媽媽肚子裏的時候。我們都以爲你是個女孩子,所以就佈置了這個房間。”
“我纔不是女孩子……”
林意辭有些鬱悶。“所以爸爸你一開始是想要女孩子的,那你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他可是純男人!
厲雲錦見小傢伙一臉緊張和不安的模樣,不由的皺眉,走到林意辭的面前,蹲下,輕輕的給了他一個屬於男人間的擁抱。
“怎麼會,你是這些年,上天賜給我最棒的禮物。”
他已經感激的不行。
他的確是想要個軟軟的小姑娘,但不代表他不喜歡自己的兒子。
既然林意辭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他就有義務和責任,去好好的撫育他。
這是他身爲父親,應該做的。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情緒來的快散的也快,聽到自己的父親這麼說,眼珠子不由的亮了。
“爸爸也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那媽咪呢。”
厲雲錦有些無奈的問。
“媽咪不一樣,媽咪從我出生就在我身邊,我愛媽咪!但是我對你……現在只有一點點的喜歡吧。”
小傢伙揚起了腦袋。
厲雲錦拍拍他的腦袋,“那你剛剛還和媽咪吵架,還說不喜歡媽咪了,你知道你這樣說話,媽咪會很難過的嗎?”
“媽咪不會難過。媽咪很堅強。”小傢伙信誓旦旦,“我從來就沒看到媽咪難過。”
厲雲錦一愣,林宛西那個個性,連他這個成年人都不容易發現她的不安和緊張。
她像是一座圍牆,將真實情感全部包裹在裏面,密不透風,從不顯露。
可是……
誰不會難過呢?
人心都是肉長的,林宛西也不例外,她不過是這個再正常不過的女人,怎麼會沒有難過的時候?
厲雲錦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意辭,聲音有些嚴肅,“她也有難過的時候,只是你想想,她難過,你會不會跟着一起難過?”
小傢伙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點頭。
“所以,媽咪從來不讓你知道她在難過,是在保護你,明白了嗎?”
林意辭若有所思,“明白了。”
“等晚一點,你給她打電話,說你知道錯了。”
林意辭點點頭,然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拼命的搖腦袋。
“是媽咪先打我的,錯的是媽咪,我纔不要道歉呢。”
小傢伙振振有詞。
“你自己一聲不吭的跑出來找我,你還有道理了是不是?”
林意辭不屑的“哼”了一聲,“那也沒見到你把我立刻送回去的,你也不是看到我高興的不得了,還主動帶我去喫飯嗎?也沒見你把我立刻送回去……”
厲雲錦皺眉,這小子,從哪裏學到的口才,居然那麼能說會道的?
“你既然說自己是男子漢,心胸就要開闊一點,就爲了這麼點小事和媽咪賭氣,還算是男子漢嗎?”
林意辭明顯的想說什麼,卻被堵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通紅的。
顯然是被厲雲錦戳到了軟肋。
看着兒子一臉窘迫的模樣,厲雲錦忍不住的笑了,“怎麼樣,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那也不要現在打!”
他現在屁股還疼着呢,而且氣也沒消,雖然他是個男子漢,不應該和女孩子生氣,但是也不代表他沒有脾氣,而且他纔剛剛跑到厲雲錦這裏來,都還沒兩個小時呢,就要低頭道歉,那不是很沒面子嗎?
算了,他決定明天再打電話。
見小傢伙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厲雲錦不再逼他。
帶着他下去喫飯。
林意辭今天捱了打,又被當衆扒了褲子,心情實在不佳,沒一會兒就犯了困。
小傢伙十分嫌棄公主房,即便窩在沙發裏也堅持不過去,厲雲錦只能抱着他回了主臥。
“是媽咪的照片。”
林意辭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還是注意到了牀頭厲雲錦和林宛西的合照。
那是厲雲錦和林意辭唯一的一張照片。
林宛西和厲雲錦都不愛拍照,這照片還是他們在東真國的時候,被厲雲錦當時的同事給拍下來的。
是他們之間剩下的唯一的東西。
其實家裏所有人都勸他放下,甚至有一次厲雲笑看他這麼頹喪還把照片給藏起來了,可都被他給找了回來。
有些事情,他放不下。
林宛西已經烙印在了他心臟上那個最柔軟的地方,想要磨滅掉她的痕跡,就要連同着心一起剜去了。
“媽咪……”
小傢伙嘴裏嘟囔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厲雲錦則是給他蓋好被子,坐在牀邊久久的凝望着他,良久之後,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走出房間,才發現蕭茗山不請自來。
“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堂堂厲總是怎麼當爸爸的啊?”蕭茗山就和在厲氏集團插了眼線似得,一得知今天有個小鬼去公司找厲雲錦,就知道是林意辭,馬不停蹄的就趕過來了。
“我現在沒功夫招待你。”
厲雲錦在這小鬼身上忙活了一天,簡直比在公司開一天的會還要累。
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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