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錦眼底一沉，“都這麼晚了，他好不容易睡着，何必折騰他？”
林宛西面色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自己和意辭在這裏待上一個晚上會發生什麼。
厲雲錦似乎明白她在擔心什麼，妥協道，“你要是不想留在這裏，我待會兒就送你回去。只是意辭剛退燒，就讓他睡在這裏吧，明天等他精神好了一點，你再來接他。”
林宛西沒說話，而是轉身進了臥室。
在牀邊坐下，摸了摸林意辭的小臉。
林意辭動了動，然後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媽咪。”
“嗯，我在。”
林宛西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媽咪，對不起，我今天不該那麼說你的。”
“沒事。”
她怎麼會和自己的孩子生氣。
“媽咪，你不要生我的氣……”
“我沒有。”
林宛西很是無奈。
“那你不要走，留在這裏陪着我。”
“嗯，我不走。你乖乖睡覺，好不好？”
“嗯……”
小傢伙合上眼皮，很快又沉沉的睡去了。
林宛西松口氣，擡眸就看到牀頭櫃上自己和厲雲錦的合照，目光不由的一頓，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你還留着這個？”
不等厲雲錦點頭，她就淡淡的移開了視線道，“還是早點扔了吧。”
“扔了你要陪我照一張新的嗎？”
厲雲錦走過去拿起照片，目光有些懷念。
“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林宛西面色平靜，“自然，都已經那麼多年了。”
東真國的那段往事，細數下來，也是快十年前的往事了。
她和厲雲錦之間的虐緣，居然都已經這麼久了。
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我喜歡你也那麼多年了。”
厲雲錦喃喃。
這話像是針尖一樣，刺的林宛西很不舒服。
老實說，她很不想提到在東真國的那段歲月。
她們的故事始於那裏，可她卻頂着另外一個女孩的身份，闖入厲雲錦的心裏。
何其噁心荒唐！
林宛西臉色不好，說話也相當不客氣。
“你確定你喜歡的是我林宛西？”
厲雲錦一頓，旋即心裏有些激動。
他一直想找機會和林宛西好好的解釋，奈何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如今林宛西主動提起話題，正好給了他機會。
“爲什麼你會覺得我有把你當成另外一個女人？”
林宛西沉默片刻，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想和你在意辭的面前討論這種陳年爛事。”
“那就出去說。”
林宛西又是一頓，然後起身往外面走。
慧姨聞出客廳裏即將來臨的風暴，早就有眼力見的把其他人趕走了。
自己也回了房間。
“當年你一聲不吭就帶着意辭跑了，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我，就那麼篤定你所認爲的真相，林宛西，你不覺得自己有些霸道嗎？”
林宛西看着厲雲錦，好半天才低頭笑了，居然是被逗笑的。
“我霸道？厲雲錦，你這倒打一耙的能力還真的是讓人欽佩。”
林宛西在沙發上坐下，臉色清冷，涼涼的看着厲雲錦，“好，你想要解釋的機會，我給你，不過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吧，我也想看看，我所篤定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厲雲錦面色沉沉。
“你問，我知無不言。”
林宛西直接了當的開口，“你喜歡過樊舒，是不是？”
專輯上的“舒舒”兩個字，至今都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上，如果不是極爲親密的關係，是斷不會這麼稱呼的。
厲雲錦沒有反駁。
“你之前那麼照顧樊柔，還出資給她們樂隊，也是因爲樊舒的原因是不是？”
厲雲錦點頭，“是。”
“五年前有一天，你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祭日典禮，還喝的醉醺醺的，那個朋友，也是樊舒吧？”
“是。”
“你對樊舒表白過，你們在一起過是不是？”
“沒有。”
厲雲錦搖頭。
林宛西冷笑，滿是不屑，“厲總還真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不起。”
厲雲錦沉默。
林宛西移開視線，“我問完了，厲總有什麼想解釋的就儘管解釋吧。”
“我的確喜歡過樊舒，她是個很特立獨行的姑娘，雖然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像是一個乖乖女，可實際上卻是一個性格乖張很不羈的女孩。所以她創了校園的樂隊、”
厲雲錦在林宛西對面坐下，記憶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這纔回憶起那已經模糊了的陳年往事。
“我們大學商學是很出色的。來那裏上學的多半都是爲了將來繼承家族企業提前準備的富家公子小姐。要知道，在那裏一個環境裏，像樊舒這種搞音樂的……簡直就是一個異類。”
“他很快就成了校園的傳奇女子，甚至說是一個神話吧。”
“我和樊舒因爲意外解釋後，我才瞭解到，她的樂隊受到了很大的阻礙。學校並不支持她發展樂隊，樂團沒有固定的演出，就沒有收入，訓練場和所有的支出，都需要樊舒一個人解決。”
“所以我幫了她。”
厲雲錦說到這的時候，停了良久，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一直是按照我父母的從小教導我的，走一條最規規矩矩的路，但樊舒給我打開了這個世界的另外一扇門。”關於這一點，厲雲錦並不想避諱林宛西，他只有把自己的過去不加隱藏的全部告訴林宛西，纔會讓她明白。
自己沒有再騙她。
“那年我只有十幾歲，我承認我的確是被她吸引了。但是我並沒有向她表白過心意，樊舒也沒有感受到，她的世界只有她的音樂。”
“你撒謊。”
林宛西想起五年前她在辦公室裏看到的最後一段視頻，這個男人明明就抱着一束花……
林宛西把視頻的內容告訴厲雲錦。
“你說那個？”
厲雲錦頓住了。
既然輕笑，“那是我們樂隊第一個接到正式演出的邀請，演出結束後，我們在後臺進行慶祝的活動。”
厲雲錦皺眉，“我只是代表整個樂隊給作爲樂隊首領的她送花而已。你要是不相信，我還有這段視頻的完整版。我可以拿給你看。”
他有證據，林宛西自然知道他是問心無愧的，也沒有要去看的必要了。
倒顯得她不依不饒，斤斤計較起來。
“不用了。”
林宛西低下腦袋，聲音沉悶，“你對樊舒的感情很不一樣。”
“我承認我對她是有過好感，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那是不是喜歡，我對樊舒，更大的是內疚和自責。這也是爲什麼我會無條件幫助她妹妹的原因。”
“自責？”
“嗯。”厲雲錦說到這的時候，一雙眉頭皺的緊緊的，“樊舒自殺前，曾經向我求救過。”
“什麼？”
林宛西的臉色瞬間白了，難以置信的看着厲雲錦。
厲雲錦神色有些苦澀。
“那天的下午，她給了發了一條短信，說她的心情很糟糕。想去看星星。”
厲雲錦沉默良久，然後才接着說，“我只當她是在開玩笑，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並沒有即使回覆她，當我處理好公務，給她回電，接電話的居然是警察，他告訴我，樊舒自殺了。”
“啊。”
林宛西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滿臉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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