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開上馬路,才道,“你走後,我曾經去過一座寺廟。都說那座寺廟香火多,祈福很靈驗。”
厲雲錦是完完全全的唯物主義,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願望寄與在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鬼神之上。
但這個世界上總有他怎麼努力都辦不到的事情,比如生老病死,比如愛而不得,比如那些永遠都沒辦法被彌補的遺憾。
所以他去了很遠之外的靜華寺。
寺裏的主持告訴他,凡日思夜想,必有所得。
那一刻他突然就相信了,認真的跪在佛像前,無聲的在心裏默唸。
“請把她送回到我身邊。”
現在回想起來,厲雲錦格外感慨,“我並不是相信神佛之說的人,但是因爲你,放棄做個無神論者也不錯。至少你和意辭是真的回來了。”
林宛西一時沉默,這些天,她也陸陸續續從厲雲錦的什麼瞭解一些事。
知道過去的五年裏,他做的很多事。
心裏也是萬千感慨。
偏偏厲雲錦以爲她是沒放在心上,還要加一句,“回來了就不準再走了。”
“林宛西,你要是再一聲不吭的就帶着我兒子跑了,我一定不放過你。”
林宛西皺眉,“我的家就在這裏,我還能跑到哪裏去?”
“你也知道你的家在這裏?那這五年,你怎麼一次都沒想到回來?”
“誰說我沒有回來?”林宛西皺眉,“我每年都回藍家過年……”
厲雲錦忽然握住了林宛西,“以後,你只能在厲家過年了。”
林宛西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安心開車吧你。”
……
厲雲錦把婚禮定在了下個月的三號。
日子是時晴特意找人算過的,據說很吉利。
厲家人,從厲北潯和時晴開始,婚禮舉行的都很低調,從未公開過。
只是花樣都被前面幾位玩的差不多了,厲雲錦請了不少的婚禮策劃,也沒想到什麼新奇的點子,他又不想給自己和林宛西留遺憾,以免將來老了的時候,會覺得可惜,因而這段時間壓力大的要命。
林宛西倒是覺得無所謂,見他整日愁眉苦臉,安慰他,“就是一個儀式,想不出來就別想了,我又不是那麼在意。”
要不是厲雲錦堅持,她連婚禮都不想辦。
“那怎麼行?我可是在你家裏人面前誇下海口了。”
這要是辦的太小家子氣,藍亦塵還不知道要怎麼責怪自己呢。
以後他要怎麼在藍家人面前立足。
厲雲錦全心忙着婚禮的事,厲氏集團也不去了。
趕巧這天厲雲繡因爲公司上的事情來找他,給他遞了歐洲一家博物院的兩張門票。
“要不要帶嫂嫂去散散心?”
這家博物院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是正巧趕上了成立七十年的紀念日,所以破例對外公開開放半日。
一票難求。
厲雲錦想想這段時間,他壓力過大,出去走走也好,當天晚上就叫人訂了機票,帶着林宛西飛了過去。
當然,難得的二人世界,厲雲錦存了私心,沒有把意辭那個小鬼帶上。
好在小傢伙最近纏着靳思諾,被自己的父母丟在國內,還渾然不覺。
現場來了很多的記者和遊客,人聲鼎沸。
厲雲錦是個無論多忙都會提前做功課的男人,因而牽着林宛西的手給她介紹博侮館。
林宛西就安安靜靜的側耳聽着,遇見不懂的地方,還會停下來問。
兩個人在博物館逛了一圈,最後在一個展櫃前停下。
展櫃裏放着一把槍,看起來鏽跡斑斑,已經有很多年頭了。
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介紹,這是曾經在戰爭年代被遺留下來的東西。
林宛西心裏有什麼忽然的跳了跳。
她下意識的望向厲雲錦,男人也很有默契的看着他,忽的開口,“我們回東真國吧。”
“拍只屬於我們兩個的婚紗照。”
他們是在那裏相識相戀的,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那裏更有紀念的價值和意義。
兩個人匆匆的離開了博物院,直接包下一傢俬人飛機,飛去了闊別許久的東真國。
距離兩個人上一次回到這裏,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
這幾年厲雲錦倒是會經常回來看看,但對林宛西來說,這裏已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記憶裏的斷壁殘垣被一座座高樓取代,到處都出新生蓬勃的景象。
“來。”
厲雲錦領着林宛西在一座建築物門口停下。
剛進門,幾個正蹲在地上玩耍的小孩子們就歡呼雀躍的衝着厲雲錦飛奔了過來。
“雲錦叔叔!”
“雲錦叔叔!”
厲雲錦瞬間被孩子們團團圍住,就連林宛西也很悲催的被我這羣小傢伙們擠到了稍遠的地方。
厲雲錦只能走過去,牽住了林宛西的手、
然後彎下腰向這羣孩子介紹。
“安靜。”
短短兩個字,剛剛還嘰嘰喳喳的孩子們瞬間就沒了聲音。
而林宛西這才反應過來,這羣東真國的孩子,據說聽得懂華國語。
“我要宣佈一件事。”
厲雲錦握緊林宛西的手。
也許是面對孩子,他的聲音比往日要溫柔許多。
“雲錦叔叔馬上要結婚了,特意把新娘子帶過來給你們看看。”
林宛西臉色微紅,除了微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錦叔叔,那你結了婚之後也會有小孩子嗎?”
“雲錦叔叔已經有小孩子了。”
“那下次你能帶他過來和我們玩嗎?”
厲雲錦摸了摸那小男孩的腦袋,“可以。”
“雲錦叔叔你和新娘子一定會很幸福的!”
“謝謝。”
離開這家福利院,林宛西纔有些難以置信,“你居然還在資助這些孩子?”
她當日隨口一說的願望,沒想到厲雲錦居然真的堅持到了現在。
“因爲這是你想要做的,所以只要我厲雲錦還有能力,我就會做下去。”
厲雲錦笑,“也是行善積德,老天會保佑我們平安的。”
“嗯……”
“要去別的地轉轉嗎?不過你估計都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