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自詡對於所有事情全都掌握於手中,勝券在握,但是唯獨對於顧青,他始終沒有那股子自信,好多次半夜睡醒,他都會將睡着身旁的嬌小身影抱在懷中緊緊護着,就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般。
可是最終,她還是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不帶一絲留戀。
有些愛深似海,表面上風平浪靜,內裏早已驚濤駭浪。
“您先回去,回去後好好休養身體,我會經常去看您。”他淡淡說着,並未迴應顧榮海的話。
但是顧榮海卻扯住他的手臂,緊緊的握着,語氣帶着前所未有的鄭重:“亦塵,你答應爸爸麼?”
藍亦塵就那樣面無表情的緘默着,始終沉默不語。
顧榮海似乎非要等到一個答案,一直盯着他。
最終,藍亦塵開口:“您的這個建議,我會考慮。”
見藍亦塵這麼說,顧榮海也不好一次性逼的太死,只能點點頭說;“好,你好好考慮,那我就先走了,有答案了你告訴我一聲。”
藍亦塵情緒略微有些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將顧榮海送了出去。
祕書進來收拾殘局的時候,見藍亦塵依舊坐在沙發上,眼眸微閉,眉心緊蹙的模樣,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藍總,需要爲您換一杯咖啡麼?”
藍亦塵仍舊眼眸微垂,淡聲道:“不用,出去吧。”
祕書見狀,不敢在多說什麼,收拾好就趕緊退出去了。
之後很久,祕書很久都未曾再受到召喚,接下來連往日的例會,藍亦塵都讓祕書通知各部門不用不開了。
季冬這邊因爲是第一次帶孩子,一開始的時候,囡囡還都是好好地,笑着玩鬧着,開心的很。
但是等到傍晚時分,竟然開始發起燒來,季冬一開始摸孩子額頭,竟然滾燙,頓時就嚇了一跳,因爲之前毫無徵兆,可是這發燒來的如此突然不說,還一下子就是高燒。
他頓時整個人就慌了,趕緊給沈墨打了個電話,待電話一接通,他立即急聲開口:“沈墨,不好了,囡囡發燒了,現在怎麼辦?”
“馬上送醫院。”沈墨當機立斷的給了建議。
季冬得到指使,慌忙的就抱着囡囡出了門,因爲抱着孩子不方便開車,所以他出去之後就開始打車。
因爲被人跟蹤,所以沈墨儘管再擔心,卻也不能立即過去,只能在電話里語氣難掩擔憂的問着:“她額頭燙不燙?有沒有哭鬧?”
“額頭很燙,一開始的時候哭了一會兒,後來就不哭了,現在很乖。”季冬實時彙報着囡囡的實況。
“那就好,你儘量穩住她的情緒,我會提前聯繫醫院那邊,給你們走vip通道。”醫院本就人多,再加上孩子的發燒來的這麼迅猛,所以沈墨怕到時候會耽誤治療時間。
季冬連連點頭:“好的,那我先過去再說。”
等到了醫院之後,季冬抱着孩子就走了進去,一進去,就有兩三個醫生湊過來問:“您好,請問是季先生麼?”
季冬立即點頭:“對對對,我是,孩子發燒了,你們快看看怎麼回事。”
“好的,那就有勞了。”季冬心裏也焦躁的不行。
折騰了一番下來,因爲囡囡身體有些異於常人的瘦弱,所以抵抗力很弱,比較容易受到病毒感染,這一次正是因爲病毒感染引發的發燒。
這一串的醫學名詞,聽的季冬一愣一愣的。
不過,那個女醫生忽然臉上表情凝重的開口對季冬說:“季先生,因爲您是沈先生的好友,所以我們這邊才告知您的,這個孩子的血型,較爲特殊,也是極其稀有的,所以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建議您這邊可以考慮再生一個孩子,也許萬一有一天會用的上。
應該之前沈墨並未交代清楚,所以女醫生以爲囡囡就是季冬自己的孩子。
季冬自己倒是覺得稀奇的很:“這個孩子血型特殊?”
女醫生見季冬自己好像都不清楚的模樣,反問了一句:“您不知道?”
季冬支吾了半天,然後打個哈哈說:“知道的,就是忘記了,您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哈哈哈哈。”
緊接着,季冬就岔開話題問:“那現在孩子退燒沒有?”
女醫生盡職盡責的迴應:“暫時還沒有,不過已經給她用了退燒貼,畢竟孩子體弱,如果用了退燒貼還不見溫度降低,到時候再做調整。”
季冬點點頭,看着睡在病牀上小小的身體,眉心緊皺了起來。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自己怎麼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晚上的時候,因爲擔心季冬是第一次帶孩子,所以顧青害怕季冬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顧青打了個電話給季冬,詢問一下孩子是否安好。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通,剛一接通,她便笑着開口:“季冬,是我,顧青。”
季冬在電話那頭的語氣似乎有些氣弱,不過還是笑着說:“是青啊。”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囡囡有沒有給你添麻煩,是不是還挺鬧騰的。”顧青其實還真的挺怕麻煩別人的。
季冬在電話那頭躊躇了半晌,才低低的說;“那個……我想跟你說件事兒,囡囡可能不太好……”
顧青一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的時候,到了地方就看見囡囡已經睡着了,躺在病牀上,呼吸平穩,只是臉頰因爲發燒有些紅潤,額頭上還貼着退燒貼。
她一路上趕過來時高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徹底落了下來,走到牀邊,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臉頰,然後伸手將放在牀頭櫃上的毛巾用冷水打溼,擦拭着孩子的臉頰還有小手。
季冬見顧青進來,也沒有責罵他,也沒有說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的走到她身後,聲音弱弱的開口:“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孩子。”
顧青卻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擦拭着孩子的手掌心,坐着物理降溫,淡聲說:“沒事兒,囡囡的身體本來就弱,會發燒也很正常。”
儘管顧青說沒事兒,但是季冬就是覺得不是滋味兒,心裏堵堵的,像是有團棉花堵在心口。
之後,顧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只是重複的替囡囡擦拭着身子,全心全意,很是認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