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輕輕的叫了一聲,聲音小心翼翼的,韓千語擡頭,見是家裏的管家,正有些爲難的看着自己。
“怎麼了?”
“先生從中午開始就沒喫東西了。”管家愁雲滿面,“送進去的午飯,動都沒動過,你看,這外面天都黑了,先生這麼久不喫東西,身體怎麼撐得住呢,您看您能不能去勸勸先生?”
韓千語一瞬間只想拒絕。
誰不知道現在裴聖夜正怒火中燒着呢,她纔不要上趕着去送人頭。
韓千語面露難色:“我說話,他也不一定會聽吧?”
管家搖頭:“怎麼會呢,韓小姐是先生的女朋友,韓小姐說話的分量自然和我們是不太一樣的,韓小姐您去勸先生的話,先生肯定會好好喫飯的。”
說完,不等韓千語反應,管家就將一個餐盤塞到了韓千語的手裏。
“可是……”
管家幽幽嘆氣,唸叨:“我們家先生,早些年工作忙,胃都給熬壞了,醫生特意囑咐了,一日三餐要按時喫,千萬不能馬虎,你說,要是沒人勸先生喫飯,這胃的老毛病又犯了,該怎麼辦啊。韓小姐,你說是不是?”
這話管家是故意說給韓千語聽的,韓千語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怎麼會不懂管家的意思,見事已至此,只能點點頭,無奈道:“那我,那我去試試吧,不過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感覺就是我惹裴聖夜不高興的……”
韓千語苦着臉端着餐盤去敲裴聖夜的門了。
剛敲了一下,裴聖夜不耐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滾。”
韓千語差點沒把碗給摔了。
不甘心的又敲了敲門
裴聖夜怒氣更大:“讓你滾沒聽見嗎?”
然後就是沉沉的腳步聲漸進。
韓千語一顆心還懸在嗓子裏呢,就看到裴聖夜陰着一張臉把門拉了開來
“沒事別來煩……”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是韓千語,裴聖夜瞬間頓住,聲音離開柔軟了幾分,“怎麼是你?”
韓千語擡頭,不滿的看了裴聖夜一眼,“怎麼,你好像很不想看到我的樣子?那我走還不行……啊!”
話還沒說完,韓千語就被一把拉了過去。
手裏的餐盤一歪,裏面的湯汁都灑了一些,染到了裴聖夜乾淨的白色襯衫上。
“髒了。你在幹什麼啊?”
韓千語有些責怪的瞪了裴聖夜一眼。
“一件衣服而已。”裴聖夜把人拉進屋子裏,“進來。”
“我就是來給你送飯的……”
誰要進去啊,萬堂堂裴大少爺怒意沒消,第一個倒黴的不就是她韓千語了嗎?
“難爲你還記得,你男人沒喫飯。”裴聖夜接過她手裏的餐盤。
韓千語:“我纔沒記得……”
要不是管家非要她來,她才懶得管好不好?
“你胃不好,三餐還是照常喫吧。”
裴聖夜皺眉,“誰告訴你我胃不好了?”
“管家說的啊。”
裴聖夜一頓,忽然笑了,“他騙你的,我身體很好,胃也沒毛病。”
韓千語:“……”
那她不是白白擔心了那麼久了嗎?
韓千語鬱悶極了。
裴聖夜倒是沒再繼續說下去,抓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喫飯。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做什麼都好看的緊,就是喫飯,也比一般男人迷人很多。
裴聖夜伸手在女人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回神了,笨蛋!”
韓千語趕緊坐直了身體,想到自己剛剛居然當着他的面犯花癡,從脖頸到耳尖瞬間燒紅了。
趕緊找了個問題問他:“裴聖夜,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那個……我想問問,你就沒想到過去找的母親嗎?”
裴聖夜到底是怎麼和自己生下的啊,她沒了記憶就矇在鼓裏,什麼都想不起來就算了,可她不相信,裴聖夜也沒了記憶。
他就一點都不好奇,的母親是誰嗎?
裴聖夜也被這個問題弄的一怔,目光深沉了三分,放下筷子,看着韓千語:“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韓千語尷尬的笑了笑,掩蓋住眼底的那絲心虛,說:“就……感興趣問問,畢竟,我們現在這樣的關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是要叫我一聲媽媽的對不對?”
裴聖夜點頭:“不用以後,現在就可以。”
“這個不是重點。”韓千語搖頭,繼續套裴聖夜的話:“重點是,萬一有一天那個女人回來了呢?她畢竟是的親生母親,到時候……”
“你擔心她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裴聖夜直接問。
韓千語一頓,就看到裴聖夜笑了笑,“你多心了。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這個回答可不是韓千語希望聽到的,卻又害怕繼續追問下去,會讓裴聖夜起疑心,只是沉默着“嗯”了一聲,雙目難掩失落。
也許是因爲韓千語一直都沒說話,沉默着的原因,所以裴聖夜擡眼,就看見她坐在那裏,他伸手將她扯進懷裏,語氣低低的笑着:“不高興了?”
韓千語推開他,從他懷中站了起來,輕描淡寫的解釋着:“沒有。”
裴聖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面對着她,走到她面前,雙手摁在她的肩膀上說:“這件事情不會成爲我們之間的阻礙,你明白嗎?”
韓千語心裏很難受,她其實很想控制的,可是最終,她還是忍不住的擡眼看着面前的裴聖夜,然後問:“關於的母親,你難道一丁點兒都不瞭解嗎?我不相信,一個給你生了一個兒子的女人,你會不去調查她。”
裴聖夜有些奇怪,爲什麼韓千語一定要去了解關於母親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當初那一晚上,我喝的醉醺醺的,等到清醒過來,已經沒了她的蹤跡。”
“你去找過她嗎?”
“既然她都能狠心到將丟在我家門口,我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回來繼續當的母親?你覺得她配嗎?”
可是韓千語卻在他這段話中,揪住了重點:“你說當初時被丟在你家門口的?”
裴聖夜抿脣,臉上神情很冷,對於親生母親的話題,似乎也不願意多談:“這件事情我們就到此爲止,你完全不用擔心她,因爲在我這裏,當初她將丟棄,就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韓千語整個人都是怔愣的。
怎麼可能呢?怎麼會是被丟在裴聖夜家門口的呢?
她心亂如麻的站在那裏,裴聖夜見她一直不說話,於是便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回神了,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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