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並沒有老師,所以自然不覺得愧疚。”
“另外,您的話我有些不懂。”辛雨不卑不亢,語氣平緩地說道,“一身修爲,爲何就不能用來種地耕田呢?”
“我問你,人爲何要修仙?”那文士反問道。
“爲了長生健體,修身養性,他日以求能破去肉身,不老不死。”辛雨答道。
“不錯,修仙一途,所爲無非就是這些,是以世人都羨有仙緣之人。”那文士凜然道,“另一方面,修仙者往往具有遠超常人的大能。有人依靠這大能恃強凌弱,也有人靠着大能匡扶正義,這都是自己的選擇,無可厚非。”
“不知道小兄弟你修仙又是爲了什麼呢?”
辛雨沉思片刻,爲了什麼?他其實也不知道,只是緣分到了,自己就順勢而爲罷了。
要說真爲了什麼,可能只有一件事。
“我修仙,是爲了活下去。”辛雨淡淡道。
“你說得活下去,難道指的就是填飽肚子而已嗎?”
“不單指這個,更是爲了防身健體。若不是因爲這修仙得來的體魄,我怕是已經死上很多次了。”
文士輕輕搖了搖頭,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嘆道:
“可惜了,你天資很好,比我那兒子不知強了多少。更難得的是機緣深厚,奇遇頗多。只可惜自己不懂得珍惜,將這難得的天賦用在了這些瑣事上,可惜了,可惜了”
辛雨也不反駁,只是淡淡一笑道:
“這位先生,晚輩想冒然猜測一下,還希望先生不要責怪。”
“但說無妨!”
“我猜,先生你是不是從未窮過?”
那中年文士一愣。
這是什麼問題?
“這便對了。”辛雨笑道,“先生從未像我一樣清貧,又怎能理解我呢?”
“誠然,將這一身修爲用在耕種上確實有些不妥。但我在這世上無親無故,孑然一身,身上更是沒多少銀兩,也不願出去拋頭露面靠着一身修爲投奔別人,更不願去打家劫舍傷天害理。我不種地,要怎麼活下去呢?”
“活都活不下去,又談什麼修身養性,以天下大事爲己任呢?”
那文士皺起了眉頭:“難道你已經窮到連一頭水牛都租借不起了嗎?”
辛雨朗然一笑,沒有絲毫尷尬道:
“沒錯,我就是這麼窮。”
“我這地租借水牛至少要犁上兩三天,那就是將近一貫的租金。在下家底淺薄,一分一釐都要精打細算,既然我能靠自己把這地犁了,又爲何非要花大價錢租借水牛呢?”
“晚輩愚見,只要自食其力,那就沒什麼丟人的。一身修爲,也是我自己力氣的一種,我用來種地養活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妥。”
那文士這一生見過形形色色之人,但像他這樣把貧窮還說得如此驕傲之人倒是第一次見。
他不禁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剛纔說這些話,全然沒有試圖狡辯的意思,臉上的神色坦然而毫不扭捏,顯然說的都是心裏話。
“呵~”
那文士不由自主地一笑,雖然他不認同這年輕人的話,但是不得不說,這年輕人倒的確是個有趣之人。
“如此,我也不必多言了。”那文士點了點頭。
“那就祝小兄弟你入冬之前能豐收吧!”
“先生請便。”
那文士走了之後,到了半山腰一處涼亭內。
吳青和吳爭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