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喫完一個漢堡，兩份全家桶，三杯可樂後，“只講兩句話”的大領導意猶未盡地放下話筒。
他捋順領導的話，大概意思是，陽間和陰間大部分時候互不干涉，活的時候起刑事糾紛或是民事糾紛的，嚴格按照種花家的法律來。死後去陰間，再另行清算。絕對沒有陽間罰過後，到陰間便能萬事大吉的說法。
“確實顯得苛責，不過，如果大家不犯法，不就不需要擔心坐兩次牢了？”首長俏皮地眨眨眼睛，出於距離的遙遠，沒人接收到他的“安撫”。
主播聽着街道上人們的騷亂，對自己的直播間吐槽：“他們擔心什麼呀，我覺得首長說的沒問題啊，不犯法，需要擔心陽間陰間一起判屬於重型嘛。犯法的……不好意思，朱哥話今天撩這兒，犯法的你不活該嗎！”
直播間裏流水般的打賞和讚揚三觀，主播樂呵呵挨個謝過去。
“彈幕：那豬哥你對第十地獄怎麼看？”
用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第十地獄？
主播下意識擡頭。
地獄裏已經有受罰的罪犯，出於人權，打有馬賽克。
那人在地獄裏成爲被拐進大山的少年，被凌|辱，被打罵，被鎖鏈束縛起來關地窖裏。
根據之前首長所說第十地獄的特點，也就是說，裏面關的這人，是放任人口買賣的人渣！
主播臉上閃過厭惡。
他再看直播間時，有幾個彈幕被羣起而攻之。
“彈幕：那人好可憐啊，他雖然將人賣給人販子，可是他又不清楚人販子會把人賣去大山裏，何況他並沒有收錢，誰曉得被賣的人是不是傷害過他。只有我覺得他受到的懲罰太過，太侮辱了嗎？”
“回覆彈幕：是的，只有你覺得。”
“回覆彈幕：滾吧，幫人販子說話的，祝你以後被人賣！被人強i奸！被人當畜生對待！”
“回覆彈幕：活久見，8202年還有幫人販子說話的？”
“彈幕：我覺得國家用第十地獄很過分，誰沒犯過錯？古人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
“回覆彈幕：你說得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他不是犯錯，是犯法。”
“回覆彈幕：我他媽真想一榔頭敲碎你們這些聖父婊聖母婊的狗頭！”
“彈幕：別忙着錘狗頭了，判官有動作了！”
姜星秀早想到有人質疑，用法術進行場景回放。
是夏正域送給人販子特殊的符籙，讓人販子得以迷昏夏之衣。
也是夏正域做內鬼，用龍脈來干擾天機，導致沒有天師可以算出夏之衣所在。
最後，詢問夏正域知不知道夏之衣將遭遇什麼時，他回答——
知道。
以上，除人販子的臉外，通通打有馬賽克。
舉國譁然。
“小畜生”，“人渣”，“變態”之類的詞用得數不勝數，關於“人肉”的叫囂更是達到頂峯。
*
判官離開了。
哦，不是離開位面，是離開首長他們面前。
“若有事，可去尋a大歷史專業的姜星秀，他是本座的人間體。”
他心知肚明，說出來後，祖宗十八代都能被查個底朝天。
姜星秀也不懼，系統嵌入的背景資料不會出錯，任國家怎麼查，僅可以查出姜家根正苗紅，他爺爺是抗戰老兵，他父母皆服過役，部隊裏認識，結婚，後來一塊兒經商，留下偌大家產便齊齊病倒，兩三年間前腳後腳離世。
——那些是姜星秀的真實背景，被系統複製粘貼過來。
*
姜星秀推開宿舍門，發現綠豆在和寢室裏休學大半年的兄弟聊天。
倆人聽到開門聲，同時轉過頭。
姜星秀掛起友好的社交態度：“白璧，你是要回來讀書啦？”
那兄弟矜持地笑：“不，我回來辦退學。”
綠豆咋咋呼呼：“啊？退學？好不容易纔考上的a大，爲什麼要退學？是家裏出了難事嗎？咱們少說也有七八個月的交情，你跟兄弟們說說，說不定能幫到你呢？”
“不用。”白璧不着痕跡地退後半步，假笑：“我沒有難事，是家裏給我找到路子移民而已。”
綠豆還沒反應過來：“哦哦，出國呀，哪裏？白頭鷹的常青藤？”
“他說的是移民。”姜星秀翻看毛選，漫不經心：“你以後得喊他國際友人。”
“呃……”綠豆傻愣愣地撓頭，“恭喜？”
“噗。”姜星秀用書本掩住笑意。
“多謝。”白璧環視宿舍，“咦，學校舍得裝空氣淨化器？我記得我走之前只有空調。”
綠豆：“趕巧，你休學之後沒多久，政府那邊分配給學校，宿舍各有一臺。”
“是啊，社會主義正是這點好，好容易找到新能源，和國外談好價錢，先緊着自己國民。不像白頭鷹那邊，儘管幾年前很多學校裝上空氣淨化器，但全是自費的，對他們來說不貴，基本出的起價錢。”
白璧似乎是感慨和讚歎，綠豆總覺得哪裏不對，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那聽起來分明就是誇獎社會主義好。
綠豆將白璧的話打給夏安。
“綠豆：幫我看看到底是哪裏不對？怪奇怪的。”
“夏安：呵呵，他的意思是，咱們國家再好，過得也緊巴，裝空氣淨化器比外面晚好幾年。白頭鷹那邊很牛逼，個人資產高，不在乎自費，那點錢對他們來說是灑灑水。”
姜星秀含笑：“呵呵，是啊，我們單單是發展中國家，還是喜歡杞人憂天的發展中國家，總想着不該全靠靈氣，兩手要抓，兩手要硬，可惜近些年科技樹方面爬的不太行，堪堪治好京城的霧靄，賣給腐國那邊不過多提高那麼區區5%的資金。聽說白頭鷹都是直接貼的淨化符，從不擔心靈氣有一天突然消失，這點自信，果然是大國纔有的氣度。”
白璧挑眉：“圈內人？”
唯有圈內人會從他那句新能源裏知道是關於修煉的新能源，進而發現他是修行中人，再通過相關方面來懟他。
“難怪我回來時，感覺宿舍有鬼氣。”
“三百年修爲的筆仙。”
“是你驅散的？”
“算是。”
白璧略有些動容，“你要不要和我去國外？以你的天資，他們肯定願意好好培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