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之前，家裏叮囑過我啦。”
“那你……”
“因爲我看到姜星秀啊。要是我的法力儲備是水缸，他就是汪洋大海。只有像我們這樣的法修，才感應得到他有多可怕。”蓉蓉抿脣，臉上露出複雜神色。
她那時候，是真的腿軟。所以強行讓自己動起來——腳滑摔跤總比膝蓋一軟跪下去有尊嚴！
*
51區，金髮碧眼的男人收回耳邊虛握的拳頭。
“蝙蝠，你聽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種花家親自派車接走的人，有哪裏值得他們重視。”
“那是種花家準備的祕密武器，魔力比大海還多。”
“哦？是y？”
“不，y親口承認，祕密武器比她厲害。”
“會不會是種花家的計謀，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棄卒保帥。”
“長官，我的力量您知道，可以聽到一萬三千公里外的聲音，種花家只有少數的人能發現我在偷聽。y再天才，也還沒成長，發現不了我。”
既然沒發現，說出來的話大概率是真的。
長官陷入沉默。
他敲敲桌子，“你看狐狸臨死前用能力傳回來的視頻。”
部下將畫面投影到銀幕上——
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臉上滿是不耐煩，把護衛甩開後，在暗角里被一個流浪漢迷暈帶走。
如果姜星秀在，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小姑娘是他的臨時隊友，蓉蓉。
“這是之前‘狐狸’潛入種花家，迷走y的過程。”
蝙蝠雲淡風輕：“任性的小女孩兒，不難抓。”
那人搖搖頭，繼續播放。
流浪漢帶小姑娘到山裏，正要和接頭的人碰面，小姑娘猛然睜開眼睛，笑嘻嘻和流浪漢說話。
蝙蝠收起笑容：“她是裝的？”
“不然我也不能派狐狸去綁她。她是種花家的小超人，比過往種花家掌握神祕力量的人更有天分，不能留她在種花家。我們折損十一人做掩飾，狐狸才能夠出現在她周圍不被發現。”
畫面中的小姑娘施訣唸咒，整座山出現地龍翻身，而她不過是臉色煞白，身體顫悠悠，斜靠樹幹來支力。
而代號爲“狐狸”的白頭鷹特工，死在山崩地裂中。
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使蝙蝠猛地後退一步。
狐狸和他同屬白頭鷹的祕密部隊，他們能力不相上下，小姑娘能殺死狐狸，就能殺死他。
“種花家是要崛起了嗎？比y還厲害，我想象不到。”
“不用擔心，我們有天使。大比的時候，天使會審判他們的罪孽。”
“那我們等大比開始？”
“不，讓‘野牛’想辦法潛入那兒。目標是y口中那人。”
“殺？”
“不。他適合成爲天使降臨的容器。等到大比之時，種花家的祕密武器公然信仰上帝，希望轉國籍來白頭鷹近距離瞻仰上帝的榮光，想來，姓謝的老狐狸，要被氣吐血——最好可以直接氣死。”
“東方不是說他們的判官回來了？會不會提前發現我們的手腳。”
“故弄玄虛，我昨天去問了天使大人，大人肯定地告訴我，東方的神靈死絕了。”
*
姜星秀睡得很舒服。
海膽燉蛋的香味將他勾起來。
秦生含含糊糊：“食堂有早餐。國家配的早餐特別豐富，好喫又營養。你不用急，教官八點纔到，現在六點五十，有個把小時喫早飯呢。”
“來過。我和曲無遺三年前來過，輸了。”
看秦生的臉色，便知道不是什麼好經歷。不像是真刀真槍幹過後失敗的不爽，倒像是憋屈。
“他們出老千？”
“他們讓天使代打！還有上帝的賜福！本來持平的實力被甩開大截，怎麼打！”
秦生大口咬蛋羹，拎起酒瓶罵一句：“王八羔子！”想想，又放去旁邊：“差點犯事，訓練不許喝酒。”
“咱們不抗議？體育項目也不許用興奮劑吧。”
“人家說，我們沒神要，他們可有神要。”
姜星秀緩緩笑起來。
秦生竭力按下彷彿跌進玫瑰花叢，刺得全身鮮血淋漓的驚悚。
“你……還好吧？”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怒極反笑？
姜星秀和善地問：“別人都說我奶得很準，你覺得，我奶死西方的神怎麼樣！”
“應……應該？”
“那我奶一口，西方的神會死絕。”
姜星秀表情虔誠，秦生幾乎忍不住真的信了。
到訓練場時，曲無遺皺眉，單獨拉他到旁邊：“秦生，你……是生病嗎？”
秦生明白曲無遺的意思，用手拍拍臉，直拍出臉上印紅：“剛剛有條魚告訴我他是錦鯉，我沒回神。”
“你信這個？”
“倒也不是……但這條錦鯉說他奶得特別準。”
“嗯嗯？”
“他還說他能奶死西方那堆長翅膀的鳥人……曲無遺？你幹啥去？”
“給錦鯉買魚食，多喫點，加油幹！”
姜·錦鯉·星秀：“教官來啦！”
秦生和曲無遺連忙迴歸隊伍。
曲無遺心裏仍想着，三年前組隊時明明很可靠的隊友，如今總覺得……不十分靠得住的樣子。
神像？都無神論——至少國內無神論幾百年了！判官近期纔剛出呢！
教官是位老人。
“咦。”
姜星秀：他不是之前在判官面前激動到真暈過去的老道長嗎？
老人白鬢，聲音卻是中氣十足：“老道今年九十有六，修仙不到築基，壽命和尋常無異。老道不曉得還有沒有時間再做教官，希望今年可以讓你們幫國家拿回最大那份資源。”
“老道姓齊，你們應該稱呼我爲齊教官。”
“想來有些第一次被選來集訓的小友不清楚爲什麼國家不從三年前選好人培養，非要僅剩兩個月的時候臨時突擊……”
蓉蓉扁扁嘴。
她確實不清楚。家裏人罕見得不滿足她的願望，非說等她到這邊就知曉了。
“你們都是有師承的，應該懂各家各派有自己的修行方式和祕技。老道便了解過，有門派入門後要求弟子去當三年乞丐，打磨心智，才傳授本事。也有門派，不論男女，沒有插花天賦的不收，他們的修行方式正是插花，以花來調動天地靈氣。提前將你們聚集，屬於浪費你們的時間。來基地，重點不是提升你們的修爲，更多是培養你們的團隊默契。”
齊教官逐一掃視過去，“現在，選隊長，混戰，勝利者是你們隊的隊長。”
曲無遺的心飛快跳起來。
秦生深呼吸，法力從心而動，流轉周身。
蓉蓉撥撥頭髮，露出自信的笑容。
高義沒有明顯的表現，卻能感覺到他渾身肌肉緊繃，隨時爆發。
被選來參加大比的，是九州中脫穎的天之驕子，誰也不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