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新香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徐正跑了，他可是輕功極佳武功高強。
可是張興就是個普通人。
說起武功，就會個三拳兩腳的粗把式，僅此而已。
對這件事，沈不易倒是很看得開，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蹤，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且，飛天虎徐正已經受傷了，近期之內，也不可能會有所行動，所以，速戰速決，辦完契丹的事情，立刻回國。
至於徐家幾隻蟲，就讓他們留在敕勒堡吧，這也算是對徐正的一個牽制。
夜幕降臨，可汗完顏平的王宮裏，熱鬧起來。
一場最高規格的宴席，正在進行，主人是可汗完顏平，國師門答拉。
客人是太子李瑛，當朝駙馬沈不易。
在一旁還有一個小桌。
桌子上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契丹負責外交的官員，名叫桑巴，另外一個，自然就是正議大夫曹備了。
按級別來說，曹備是不能入酒席的，可是，他最熟悉契丹國情，所以，太子李瑛需要帶着他，以方便隨時諮詢。
這兩人同時也要負責做好一個記錄的功能。
雖然滿桌的山珍海味，可是，很顯然，桌上幾個人的關注點，都不在這方面。
老國師門答拉先開口了，“太子殿下，我的兩國貿易方案，以物易物之法，你看何如？”
李瑛點點頭，“實不相瞞，我大唐朝雖然這兩年物阜民豐，糧食也勉強餬口而已，但是爲了表示和貴國和平相處之誠意，我們願意拿出十萬石糧食，來交換你們的羊皮，山貨，你覺得怎麼樣？”
十萬石，並不是什麼天文數字，可，卻是雪中送炭，救急之用。
沈不易見完顏平沉默不語，自然明白對方心思，笑着說道，“可汗陛下，其實這個十萬石，只是我們官方給的數字，我想，待我們雙方貿易開放以後，民間百姓的生意越來越多，這糧食肯定會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老國師門答拉和完顏平對視一眼，老人有點喜上眉梢的感覺了。
可汗完顏平，舉起酒杯，笑着說道，“多謝太子殿下，多謝沈駙馬，這可是造福我們兩國百姓之大好事。”
雙方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完顏平放下酒杯，笑着說道，“我們契丹國，牛羊頗豐，我知道貴國牛一直緊俏的很，我們打算先給貴國準備一千頭牛，你看如何。
“牛可是緊俏物資，種田耕地，還真離不開它。
所以，唐朝從李世民開始，對於耕牛就極其重視。”
民間百姓，商賈之人，也有許多珍奇異寶，我想這些要是賣到中原去，肯定大受歡迎。”
國師門答拉連連點頭，接着補充道，“可汗所言極是，我們還有數不清的綿羊，民間百姓也有無數的山珍野貨，我想一定會讓大唐的百姓，大飽口福。”
這年頭，普通百姓，能喫飽就行了，至於什麼山珍野味，也不過是大戶人家才能享受的福利。
沈不易心裏頗爲感慨，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一番，收益最大的肯定是那些貴族階層，對於百姓來說，免於戰火，或許已經是最大的收益了。
所以，與其改變不了，不如坦然接受。
先賺點小錢錢再說。
他腦海中，又想起了哈力蘇，想起了阿骨端，這些，都能夠給自己帶來豐厚的回報。
而且，萬無一失。
而且，阿骨端家族，在這契丹有一定的影響力，如果能拉攏過來的話，自己在契丹，又多了一個眼線。
嗯，主意打定，就這麼辦。
想明白了這一點，沈不易覺得這頓飯，有滋味多了。
心情一好，酒杯自然就端的勤快了許多。
一來二去，沈不易和李瑛都有了幾分醉意。
還好，此時，正議大夫曹備站了出來，他衝可汗完顏平拱拱手，“可汗陛下，太子殿下尚且年幼，不宜多飲，今日可否到此爲止，待可汗到我長安之日，再行痛飲，您看何如？”
行吧，見好就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完顏平自然是笑着應允。
回到驛館，李瑛被羅小成他們攙扶，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邊，沈不易在黃羽和藍羽攙扶下，進屋，更衣。
沈不易迷迷糊糊之際，下意識的說道，“紅羽，你帶她們退下吧，今晚不需要侍寢。”
紅羽。
這個名字，瞬間勾起了黃羽和藍羽的傷心記憶。
藍羽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們沒有想到，自己姐姐在沈不易的心中，已經形成了如此至深的烙印。
黃羽小心的把沈不易扶到牀上，除去外衣，蓋好被子。
一切做的小心翼翼。
沈不易半醉半醒之時，又說了一句，“紅羽，我渴。”
藍羽乖巧的倒了一杯水，上前扶起沈不易，輕輕遞到他的嘴邊。
咕咚，咕咚。
冰涼的水下肚，沈不易打了個激靈。
睜開眼，看到的是藍羽和黃羽。
再看兩人淚汪汪的模樣，沈不易忽然也是一陣莫名的傷感。
想起了爲他忠心付出的紅羽。
唉，紅顏薄命。
爲了保護自己，紅羽以身護主。
命喪敕勒堡。
是啊，紅羽。
沈不易嘆息了一聲。
紅羽屍骨被收斂在校軍場，自己回來還未來得及去處理一下。
唉。
我如何對得起紅羽對我的一片赤心。
想到這，沈不易黯然神傷，緩緩開口說道，“你們，扶我起來，我要去看一看紅羽。”
羽家姐妹含着淚點點頭，上前幫他穿好衣服，扶他站起來。
酒勁還未完全的消散，沈不易覺得腳步還有點不穩。
但這並不妨礙，他去看紅羽的決心。
羽冒帶來的十個人，聽說要去看紅羽，自發的跟了出來。
一行人緩緩走在敕勒堡的大街上。
黑暗籠罩了一切，唯有幾盞忽明忽暗的燈光，照着他們腳下的道路。
城防將軍阿骨直，得到消息之後真快趕了過來，本想上前打個招呼，可是，一看這幫人的神情似乎不對，便默然的跟在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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