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沈駙馬跟公主已經上路,我們若再追上去顯得太過突兀,倒不如派人沿途下令,讓各州縣提前到地界迎接,一直護送到下一站。”
這下吳榮可是聽明白了,那就是接力的方式唄,一站接一站往下護送。
他低着頭沉思良久。
不得不說,陸開這個辦法倒是萬無一失。
只不過當時搞的動靜就有點大了。
聽完了他的擔憂,陸開嘿嘿一笑。
“我總提不管動靜有多大,只要公主平安回來就好,若是公主出了什麼閃失,到時候我們百騎司恐怕也脫不了干係!”
聽了他的話,吳榮再次沉默良久之後,終於輕輕點頭。
“那好吧,你去安排,沿途務必小心。”
張子京出訪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吐蕃。
谷朵城。
皇宮裏。
國王恩邦對大唐使臣的來訪十分重視,特意召集文武百官商議。
他命侍衛把前方傳回的消息讀給衆人聽,然後笑着說道,“等到張子京來了本王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他,衆愛卿可有什麼好主意?”
說完他環視在場的文武百官。
眼神中滿是期待之意。
國師巴里克第一個站出來。
“國王陛下,老臣以爲我們該以最高禮節歡迎唐朝使臣,以顯示我們對他的重視,也好在貿易上多給一些實惠。”
可以說巴里克的發言贏得了大多數人的同意。
文武百官大多數都隨聲附和,表示同意。
就在恩邦想要繼續開口之際,太子霍曼卻站了出來。
“父皇,兒臣以爲您高興的爲時尚早。”
恩邦神情微微就是一頓。
“我兒,這是何意?”
霍曼一躬身。
“父皇,兒臣聽說,大唐出使契丹,派的可是太子李瑛和他的老師沈不易,而且這沈不易,不單是太子的老師,還是當朝的駙馬。”
“可是到我們這裏來的,只是一個戶部右侍郎。”
恩邦神情爲之一頓。
“可他們不也帶了今年科舉的三甲嗎?”
霍曼再次冷笑一聲。
“所謂的三甲,狀元,也不過是一個翰林院五品待詔。”
說到這,他對着身旁一人暗暗使的眼色。
這人名叫耐爾思,乃是當朝的護國將軍是一個狂熱的好戰派。
見到太子給他眼色,他自然是心領神會。
耐爾思大搖大擺的站出來。
“國王陛下,末將以爲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大唐也太輕視我們,微臣以爲倒不如干脆把張子京他們給抓了,讓他們另外派人來。”
國王恩邦,臉色一沉。
“胡鬧,抓了使臣成何體統,我們還想不想跟唐王朝做生意了?”
霍曼讚許的點點頭。
他卻順着國王的話說道“耐爾思將軍說的雖然太過於荒謬,可是,卻也不無道理,大唐如此輕視我們,我們爲何還要禮待他的使臣呢?”
文武百官中不乏見風使舵的主,聽到霍曼這麼說,立刻也隨着附和。
“對,太子殿下說的對,唐王朝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兒了。”
國王恩邦似乎有些意外,他求援的目光看向了老國師巴里克。
“國王陛下,老臣以爲他們派誰來都不要緊,重要的是能我們達成什麼樣的合作,我們能賣給他們多少的馬,多少的羊皮!”
這說出了恩邦的心裏話,他讚許的點頭。
“嗯,老愛卿言之有理!”
然後目光再次看向自己的兒子霍曼。
“據我所知,這張子京的姐姐也是入了後宮,他也算是皇親,不管怎麼說,來了都是客,咱們先見一見也無妨嘛。”
霍曼跟耐爾思對視一眼。
卻沒有了再繼續說下去,國王不同意,他們還需要繼續做工作。
反正離張子京到邊境至少還得有個三五天,他們有充足的時間來運作。
回到自己的宮裏。
霍曼第一時間便衝向了自己的後院。
後院裏有一棟獨幢的小樓。
這小樓沒有他的許可,誰都不得靠近,包括他的夫人和孩子。
當然了,他也從未允許別人靠近過。
小樓裏兩名黑衣人見他進來,立刻起身行禮。
霍曼揮了揮手。
“兩位師姐走到何處了?”
一名黑衣人小心的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小心的遞到他的手中。
霍曼看完神色變得異常冷峻。
“給師傅回覆,我會盡快做好兩個師姐的接待工作。
同時儘量阻止張子京入境。”
安排完畢,霍曼倒背雙手在屋子裏轉了幾圈。
然後擡頭看向兩名黑衣人。
“給師傅傳個消息,我需要幫助,阻擋我實現計劃的人,都應該去死。”
……沈不易帶着隊伍走了兩天,這天傍晚到了齊州的境界。
眼看着前面天色將黑,羅小成忽然策馬而來。
“沈駙馬,前面,齊州刺史耿超,說要恭迎您的聖駕。”
聽完了羅小成這番話,沈不易不由的眉頭一皺。
“我們來的消息,你可提前告知了他們。”
羅小成再次躬身。
“並沒有,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
沈不易皺了皺眉,但還是催馬向前。
“走吧,我們去見一見耿超。”
齊州刺史耿超見了沈不易,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下官耿超,見過沈駙馬。”
沈不易也回了一禮,笑着說道。
“耿刺史,有勞你的大駕,沈某何德何能敢讓您親自到這邊界迎接。”
聽到沈不易的話,耿超自然明白其間的意思,微微一笑。
“沈駙馬言重了,言重了,爲你效勞乃是我們份內之事。”
藏對方的言語中,沈不易一聽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他們所謂的爲自己效勞,無非是爲了工作,也就是說耿超的接待更多的是官方。
其二,耿超能到邊界來,說明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
從這一點他就想得明白,自己在齊州,應該是高枕無憂。
而且接下來的一路也應該比較順暢。
只是這個順暢,並不是爲了自己,而是因爲公主。
是的,是因爲昭寧公主自己才能享受這個待遇。
想明白了這一點,沈不易心情忽然變得輕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