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特嘆了口氣,緩緩道:“我想,求助於岳父大人,出兵幫我奪回王位。
爲死去的康姓族人報仇。”
昭慶公主點點頭。
“臣妾理解您的心思,還請國王陛下節哀順變。”
康特擡起頭,兩眼正視昭慶公主,四目相對之下,昭慶的心思,顯得有一絲的慌亂,她此時,猜不透康特到底想要什麼。
“愛妃,我想要你去請求岳父大人,幫我出兵,你看可好?”
聽完這句話,昭慶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
忽然又想起,上午昭寧不過是提及了沈不易,便被王皇后一通訓斥,警告她不要參預朝政,不要重蹈太平公主覆轍。
想到這,她輕輕嘆息了一聲。
“陛下,按理說,這種事情,臣妾不該推辭,應一馬當先,去向我父皇借兵。”
康特眼神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緊緊地盯着昭慶公主,滿是期待。
可沒想到,昭慶話鋒一轉,接着說道:“可是,今日上午,昭寧妹妹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便被母后教訓了一番,要我等千萬勿理朝政,否則,太平公主便是下場。”
太平公主的事情,琅琊王康特是知道的,聽完了這一番話,不由得一陣默然。
見他沉默不語,昭慶公主從一旁拿起披風,緩步上前來,悉心的爲康特披上,柔聲說道:“夫君,如果您真的放不下面子,不想當面求助於我父王,臣妾倒有個變通之法。”
一聽這話,康特猛地一擡頭,伸出雙手,扶住昭慶公主的肩頭,帶着幾分迫切說道:“愛妃,說說看,還有什麼良策?”
昭慶點點頭,擡眼看了看康特。
在康特的眼中,昭慶看到了希望,也看見了一絲的擔憂。
自從自己和親去了琅琊國,所見所聞,都是康特光輝高大的一面,何曾有過今日這樣的無助?
“陛下,您不妨找一個信得過的朝中大臣,把這件事轉達給我父皇,如果他想出兵,自然會召見您,如果不想出兵,想必會找個體面的機會,讓我們離開長安。”
康特聽完,心裏雖然有一絲的無奈,可是仔細想了想,這或許是唯一的辦法了。
他輕輕點點頭。
“愛妃所言極是,這件事,我要再和康城還有楊昭商議一下。”
昭慶施了一禮。
“陛下國家大事爲重,臣妾以爲,您還是儘快去辦纔是。”
康特聞聽此言,頗爲動容的說道:“愛妃通情達理,識大體,真是朕的好王妃啊。”
。
。
。
。
。
大帳裏。
康城和楊昭,聽完琅琊王康特敘說的情況,不由得對視一眼,滿是驚詫之意。
女兒求父親,還要講什麼規矩?
可是,現在昭慶既然把話說到這裏了,想必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康特和康城兩人,不由自主的齊齊把目光對準了楊昭。
“昭兒,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和朝中的官員,還是有些交情。”
康業先開口了。
楊昭點點頭, “父王說的沒錯,孩兒和太子師沈不易沈大人,倒是有些交情,只是不知道,這件事請他轉達唐朝皇上,是否合適?”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說起來,我對這位沈大人,還有幾分的敬仰,由他出面替我等轉達唐朝皇上,我放心。”
楊昭點點頭。”
父王明鑑,我想沈大人一定會幫我們的。”
一旁的康城,忍不住插話道:“既然如此,我想這件事,就交給楊賢侄處理吧。”
楊昭點點頭。
“那日去洛陽之前,我和沈大人有過約定,我這裏還有我倆約好的信物。”
康特點點頭。
“如此,昭兒,這件事,就全靠你了。”
。
。
。
。
。
一轉眼,天就要黑了。
白修在馬市,正在思考該如何去驗證長孫信所言是真是假。
就在這時,院子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江安快步走了進來。
“盟主,有情況,據藍羽傳來的消息,京兆府尹曹楠,派人去了和記鹽號。”
什麼。
白修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曹楠派人去一個鹽號,這似乎不太正常啊。
就在這時候,又有人快步進來,朗聲說道:“盟主,據咱們自己的兄弟報告,趙國公府上,不久前派人去了和記。”
白修聽完,不由得會心一笑,看來,終究有人沉不住氣了。
想到這,他長身而起,對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白寒說道;“兄弟,召集些人手,隨我去和記走一遭。”
和記鹽號。
就在東市。
東市主要的消費羣體還是長安城裏的百姓,所以,日常消耗品店鋪非常之多。
和記鹽號,就在西邊入口一旁。
地理位置相當的不錯。
冬日,天色黑的非常早,所以和記早早的便關門打烊了。
百姓站在和記的臺階上,擡眼看了看寫着和字的燈籠,隨風搖曳,心中一陣陣的感慨。
放着好好地生意不做,幹嘛非要搞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如果真的被查實了,這和記,恐怕要易主了。
他剛要打算上前去叫門。
忽然,一道人影急匆匆跑來,在他耳邊低低的聲音說道:“盟主,後門出來了一輛馬車,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馬車。
聽到這個,白修眉頭一挑,都這點了,出來馬車,似乎不太正常啊。
“走,跟上去看看。”
白修一揮手,帶着手下衆人,追了上去。
走不多遠,果然見一輛烏篷馬車,不緊不慢的朝着金光門而去。
金光門是長安城的西大門,雖然是大門,可是這裏每天所走的人並不多。
主要還是因爲,出門幾裏地,路邊就有幾座小山丘。
小山丘上,一層層的,全是墓地。
故此,人們大多數也只是在大白天,日頭最盛的時候,纔敢經過金光門。
且說那輛馬車,不緊不慢的一直來到金光門面前,車伕上前從懷裏掏出一物,在守軍面前晃了幾晃。
守軍見狀,急忙一揮手。
“放行,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