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四周變得安靜異常,靜的讓人有些不安。
此時,白修已經趕到了延興門外,身子一縱,在高聳的城牆上點了幾下,宛如一片樹葉,輕輕飄過了城牆,落在了城內的屋頂之上。
城牆之上,值守的軍卒,揉了揉眼睛,轉臉問一旁的同僚,“兄弟,剛纔可是有什麼東西飄過去了?”
“你是眼花了吧,哪裏有什麼東西。”
“我,我。
。
。
。
。”
“你什麼你,你見鬼了呀。”
等白修趕到沈府的時候。
谷越已經指揮手下衆人,開始救治朱橋,高石等人。
看到白修來了。
紅羽和谷越,齊齊上前來見禮。
白修擡了擡手,沉聲問道,“什麼情況,是誰放的信號。”
紅羽上前一步,“是奴婢。”
接着,就把剛纔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敘述,白修眉頭不由得一皺,心中一緊。
怎麼連漠北室韋族也出動了。
他斜眼看了看被捆在一旁的呼爾力,有點撓頭。
最後,他把目光落回到了紅羽身上。
他使個眼色,往一旁走了幾步。
轉身對跟過來的紅羽說道,“紅羽,到底是怎麼回事,沈兄弟可做過什麼出格之事?”
紅羽想了想,最終,還是輕輕搖搖頭。
“少爺倒是沒有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只是那天晚上,藍羽去教訓了一下紅顏樓青樓女子。
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說完,紅羽又想起了和沈不易那一晚的溫存,不由得臉色微微一紅。
白修倒是沒有在意這些,微微點頭。
“這就對上了,紅顏樓的靠山,正是長孫信,如此看來,這位小王爺,火氣有點大啊。”
說完,他語重心長的對着紅羽說道:“你既然歸了沈兄弟,按理說,我不該多說什麼,可這種事情,以後還是少做,你們可知道,就爲了那一點銀子,現在沈兄弟遭了多大的罪。”
紅羽一陣沉默之後,衝白修深施一禮,“奴婢知道錯了,現在就去解決此事。”
“站住。”
白修冷冷的喝住了紅羽。
“你去解決,你要去找長孫信嗎?”
“盟主說的對,我現在去找長孫冀,讓他好好教訓一下兒子,”紅羽話說了一半,就被白修無情地打斷了。
“趙國公長孫冀,我去了恐怕都見不上,你去有什麼用。”
紅羽有點啞口無言了。
本來他是想,去當面解決此事,可是聽白修這樣一說,又意識到,自己去,可能適得其反。
此事,還要由白修出面纔是,“還請盟主出手,救少爺於水火。”
白修微微搖頭。
“你去保護好沈兄弟,其餘的事情,不要再插手了。”
找到了事情的根源,再解決起來,就有針對性了。
白修把谷越招呼過來,遞給他丞相府的腰牌,讓他去西門把白寒等人接進來。
然後自己直奔丞相府。
丞相府裏。
姚崇在會客廳,聽白修大概講了事情的原委,沒有立即表態,沉吟了一會後,才緩緩說道:“白修,這件事,辛苦你了,只不過,這趙國公,昨日你也見過了,就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 我再這樣找過去,恐怕於事無補,待明日一早,我奏請皇上,再做打算吧。”
白修略有些失望,可是官場上的事情,並非他能決定的,也只好起身告辭。
等他走了之後,一直站在姚崇身後的姚奕開口了。
“爹,不過是一個趙國公,二品的爵位,您爲何如此爲難?”
姚崇微微一笑,倒負雙手,在客廳裏轉了兩圈,“老三啊,有些事,你不懂,當今皇上,對於這些享受蔭功之人,很是反感,可是啊,這些人,不做官,不上朝,皇上找不到很好的機會來削減他們的供奉。”
姚奕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現在這長孫信,豈不是正好給了皇上機會。”
姚崇轉過臉來,讚許的看了看姚奕。
“老三啊,爲官,首先要爲皇上分憂,而不能只是想着去救你的好朋友沈不易。”
“可是,爹,沈不易他,”姚奕還沒說完,便被姚崇揮手止住了。
“好了,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放心,沈不易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此時。
京兆府裏。
沈不易正躺在牀上睡得迷迷糊糊。
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誰呀?”
“沈大人,是我,黎創。”
“哦,進來吧。”
沈不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來。
這大冷的天,他衣服沒脫,蓋着一牀厚厚的棉被,倒也不冷,只是還不能馬上從暖烘烘的被窩裏出去。
黎創推門進來,微微躬身,“見過沈大人。”
“黎捕頭,不必客氣,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沈不易微微舒展了一下手腳,掀開被子,開始穿鞋。
這麼晚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果然,黎創再次抱拳說道,“沈大人,實在抱歉的很,曹大人說爲了避嫌,要請您換個地方住。”
換地方。
沈不易心中一絲不祥的預感。
這麼說,曹楠遭受了很大的壓力?
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好,前面帶路。”
沈不易彎腰,把牀上的棉被折了幾下,抱在懷裏。
黎創帶着沈不易,出了房間,徑直朝着京兆府後院走去。
在後院,有一個京兆府的臨時監牢,用來暫時關押一些人犯。
守在門口的幾個差役,見黎創來了,大老遠便開始打招呼。
“黎頭,這麼晚了,還沒睡呢。”
黎創咳嗽一聲,沉聲說道:“大人還在忙於公務,我哪裏能睡。”
然後,他指了指身後的沈不易。
又對領頭之人說道:“嚴松,給沈大人騰一間出來,小心伺候着。”
嚴松答應一聲,安排兩人進了牢房。
然後,上前對沈不易說道:“沈大人,這裏面差了點,您先將就一下吧。”
沈不易點點頭,沒有吭聲。
既然到這裏來了,不將就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