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回答,讓玄宗大爲滿意,點點頭,說道:“甚好,甚好。
“頓了頓,又說道:“回頭去催一催鍾偉,事情要加快了。”
高力士應了一聲,站在那裏,不再說話。
他知道,玄宗皇帝着急催鍾偉的真實目的,是要儘快宣佈對薛王李業的處理決定。
“對了,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玄宗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高力士連忙說道:“冬月初七,還有兩日,便是冬至了。”
玄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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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和平坊肥羊火鍋店裏,一派忙碌的景象。
這個時期的府院,高檔一點的,鋪的是青石板,普通的人家,可能就是一些碎石和瓦礫之類了。
好在不管是什麼,踩上去至少不會弄一腳泥。
沈不易站在那裏,看周貴帶人清掃院子,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他恍惚又回到了自己做老師的時候,帶着學生清掃校園,打雪仗,多麼愜意的事情啊。
忽然,一陣腳步聲,風五急匆匆跑了過來。
“少爺,少爺,剛纔家裏傳信,說丞相府三公子去找您,說在孔雀臺等您。”
姚奕?
沈不易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已經很久沒有和姚奕聯繫了。
也對,姚奕現在在六部行走,官差不自由啊。
“走吧,去孔雀臺看看。”
雪後的孔雀臺,更是連孔雀毛都沒有一根。
姚奕要了一壺茶,正在自斟自飲。
“沈兄,你來了。”
“請坐。”
兩人太熟了,沒有多餘的客套。
“姚兄弟,這麼急把我叫過來,可有什麼事?”
沈不易坐下來,自顧地倒了一碗茶。
姚奕神祕兮兮的從旁邊,取了一個方匣出來,打開蓋子,裏面是一層紅絨布。
掀開絨布,裏面居然是一柄不過一尺來長的青銅劍。
劍鞘看起來鏽跡斑駁,似乎有些年月了。
“沈大哥,這是我剛得到的一件寶貝,麻煩給鑑定一下。”
沈不易信手接過來,先來回翻轉劍鞘看了看,恩,看不出做舊的痕跡。
似乎是商周時期之物。
可當他拽出裏面的短劍之後,卻發現了端倪。
劍柄和劍身的連接處,似乎有那麼一絲絲打磨過的痕跡。
他彎起食指。
叮噹,輕輕彈了兩下劍身。
嗡,劍身一陣微微顫抖。
他把耳朵湊到劍柄之上,仔細的聽了聽,劍柄傳過來的動靜,夾雜着些許的雜音。
他心裏有底了。
重新短劍歸鞘,遞還給了姚奕。
“大哥,如何?”
姚奕滿是期待的眼神。
沈不易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然後,緩緩說道“這劍鞘是個老物件,商周時期的,這短劍雖然也是老物件,可劍身和劍柄卻是拼接而成,兩者應該不是原配。”
不是原配,聽到這個鑑定結果,姚奕略感失落。
“好了,茶喝了,劍也看了,我該走了。”
沈不易站了起來。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對了,和平坊我要新開一家酒樓,冬至日開張,記得來捧場。”
沈不易知道,即便是自己不說,姚奕也會來,倒不如干脆發出邀請。
姚奕點點頭。
“早就聽說了,我一定到,一定到。”
回到火鍋店,周貴拿着印好的傳單來給沈不易看。
“少爺,你看,這樣寫行不行?”
沈不易大略看了一眼,點頭說,“可以,去東西市分發吧。”
周貴點點頭,招呼了幾個人,便出去了。
後面是風五的嘀咕聲,“誰家開業搞這些東西啊,真不知道少爺是怎麼想的,到處花錢。”
沈不易聽進耳朵裏,卻沒有吭聲,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沒有廣告的意識。
自己這些想法,畢竟超前了一些。
冬至日。
是一個大晴天,雪後初晴,溼冷了許多。
太極宮裏,王皇后起了個大早,開始梳洗打扮,這可是自己投資的酒樓開業,怎麼也得去看一眼吧。
還沒等梳洗完畢,那邊昭寧公主已經一蹦一跳的趕來了。
“母后,今日可是冬至啊,咱們的火鍋店就要開業了。”
王皇后滿臉帶笑,“寧兒,稍安勿躁,待會,我們一起去看看。”
說完,轉臉看向秀兒,“去給各個宮裏傳個話,雪後路滑,今日就不必來給哀家見禮了。”
秀兒有些遲疑。
“皇后娘娘,今日可是冬至,這麼重要的日子,不讓他們來,恐怕會引起非議啊。”
“非議就非議,哀家背後受到的非議還少嗎?”
秀兒只得答應一聲,去安排了。
此時,春芳閣裏。
婕妤張芳用些慵懶的斜靠在軟塌上,“哎,今個這麼冷,還要去勤政殿給皇后娘娘請安,真是麻煩。”
侍女小萍左右看了看,連忙說道:“小姐,不,娘娘,您小聲點,這要是被人告發了,您可是要喫罪的。”
張芳撇了撇嘴,“哼,我肚子裏可是懷了龍種,怕她什麼,她要有本事,也給皇上生個一男半女出來。”
小萍有點急眼了。
“娘娘,這些話,千萬莫要再說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一陣腳步聲,一個宮女急匆匆跑來。
“啓稟娘娘,外面一個叫張子京的求見。”
張子京。
張芳猛地來了精神,一下坐了起來。
一旁的小萍,立刻說道“以後記住了,張子京可是娘娘的弟弟。”
宮女忙不迭的跪下來謝罪。
“好了,讓他到耳房等着吧。”
張芳說完,開始起身穿衣。
還沒等穿完,剛纔的宮女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小萍沒好氣的問道:“又怎麼了?”
宮女畢恭畢敬的說道:“啓稟娘娘,剛纔立政殿傳來消息,說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天冷路滑,今日不必去請安了。”
張芳忍不住眉開眼笑起來。
“這大清早的,好消息不斷啊,看來這場雪,還真是一場瑞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