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長孫信伸出來兩個手指。
兩萬兩。
既然自己引蛇出洞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自己也就該撤了。
婉兒點點頭。
“好,那就掌櫃的說這個價錢,容我回去準備一下銀兩,三日後,我會通知你交貨地點。”
長孫信很是興奮,連忙點點頭。
“好,好,就依姑娘所言。”
看着婉兒離開,晏超笑嘻嘻的湊上前,“小王爺,恭喜,恭喜。”
長孫信微微點點頭,“雛啊,雛,真的太好哄了。”
只顧在這裏興奮,他們卻忘記了去關注一下,婉兒去了哪裏。
走出昇平坊,幾步就到了升道坊。
婉兒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關注自己,一閃身,直接進了沈家。
聽完她的報告,沈不易立刻去找姚崇。
從目前情況來看,在前面拋頭露面的,也就只能是長孫信了,不會再有大魚出現。
不能再等了,現在正好是人贓俱獲的好時候。
有婉兒作證,指認長孫信並非難事,以長孫信這個軟骨頭,如果真的有靠山,挖出來也並非難事。
送走沈不易,姚崇立刻着手安排人去抓捕。
並且特意把姚奕叫到書房,叮囑了一番。
再說長孫信,回到紅顏樓以後,心情大好,下令擺酒宴,慶賀。
同時,差人去請張子京。
觥籌交錯之間,長孫信洋洋得意的說道:“張兄,今日我做了一單大生意,這還要多謝張兄指點啊。”
長孫信事情說的很含糊,但是卻把張子京擡得很高。
張子京自然是給杆就上的主,他舉着酒杯說道,“小王爺過獎了,這一切都是小王爺聰慧過人,預判得當的結果,恭喜小王爺,賀喜小王爺。”
說完,兩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長孫信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對下邊人喊道,“去,讓前院的舞姬過來,跳一曲助助興。”
門口守衛轉身離開,功夫不大,又折了回來。
“回小王爺,舞姬,舞姬,”話說了一半,吞吞吐吐,又不敢說下去了。
“舞姬怎麼了?”
長孫信眼一瞪。
在張子京這個外人面前,屬下這樣實在有點讓他有點沒面子。
“回小王爺,舞姬,已經轉場去別家了。”
侍衛說完,垂手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長孫信本想發火,可看了看張子京,還是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外面一陣喧鬧,緊接着,晏超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小王爺,快,快走。”
說完,上前拽着長孫信的衣袖,就往後堂跑。
可,一切似乎都太遲了。
一隊御林軍,破門而入。
爲首一人,滄浪一聲,拽出腰間彎刀。
“站着別動。”
眼看就要轉入後堂的長孫信,不由得暗自嘆息,自己是腿不夠長,還是腳步太慢,眼看着就能逃走,卻偏偏功虧一簣。
緊接着,姚奕緩緩走了進來。
目光掃過。
看到了石化在那裏的張子京。
意外啊,意外,怎麼張子京還和此事有關係。
姚奕的心中,忍不住的一陣陣激動。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龐,張子京衝着姚奕一躬到底。
“張子京拜見三公子。”
姚奕沒有說什麼,對身邊的御林軍將領使個眼色,轉身出去了。
來到院子裏,長孫信也恢復了些許的理智,他上前來,衝姚奕拱拱手說道:“不知道三公子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
姚奕陰着臉,沉聲說道:“我們在昇平坊找到了一件仿製的青銅器,聽說,那個宅子,是你的。
“長孫信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
“哦,我在這裏飲酒作樂,並不知情,不過請三公子放心,我會親自查清楚,給您一個交代。”
“不必了,我告訴你,最近長安城,出現了很多仿製的青銅器,已經驚動了皇上,你這些話,留着去和大理寺說吧。”
說完,轉身要走。
長孫信急眼了,這真的要是去了大理寺,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啊,總不能再讓老爺子出面撈自己。
“三公子,請留步。”
長孫信湊到跟前。
“請借一步說話。”
兩人往旁邊走了幾步,長孫信拱拱手,陪着笑說道:“這件事,我確實不知情,請三公子給我點時間,我保證查個水落石出。”
說完,把手伸進了姚奕的衣袖裏,幾張飛錢,塞到了姚奕的手裏。
姚奕自然明白,長孫信的意思,“好,我就給你一天時間,你可記住了,別給我耍花招。”
說完,指了指院子裏的周顯和秦兵。
“不過嘛,這兩個人,我要帶走。”
我這。
長孫信登時感覺自己似乎上當了,本來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想解決掉這兩個人,沒想到,姚奕居然是一招直擊要害,把這兩人帶走了。
見姚奕要走,張子京沒事人一樣,也跟着往外走去。
卻被守在門口的御林軍給攔了下來。
急的他跳着腳喊道:“三公子,三公子,我只是路過,我是無辜的,無辜的。”
姚奕轉過身,看了看張子京,微微一笑。
“哦?
路過,好,給你一天時間,證明給我看。”
回到丞相府,姚奕給姚崇彙報完自己去紅顏樓的情況,便站在那裏,不再吭聲。
姚崇見他這般模樣,微微一笑。
“老三你是不是想不明白。”
姚奕點點頭,“是啊,爹,明明是證據確鑿,爲何不讓我抓捕長孫信和他的鷹犬。”
“老三啊,你可聽說過管仲和鮑叔牙的故事?”
姚崇笑着說道。
“爹,這哪跟哪,我和你說的是長孫信製假販假,你和我說管鮑之交。”
姚奕一臉的無奈。
姚崇彷彿沒有聽見,又彷彿在回答他的問題。
“當年,管仲臨死之前,齊桓公曾經問他,鮑叔牙可否爲相,管仲說道,鮑叔牙憎惡分明,一身正氣,不可爲相,轉而推薦了隰朋爲相。”
“爹,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姚奕很是詫異。
姚崇反倒是微微一笑。
“這,也是在提醒我這個丞相,很多事,不要做的太過於清楚,有句話叫做,水至清則無魚。”
姚奕聽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孩兒,似乎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