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是御膳房送來的,您趁熱喝了吧。”
張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哎,現在一碗蓮子粥,都是稀罕物了,想當初,就是在昌縣,也不至於如此。”
小萍微微屈膝下蹲,輕聲道:“娘娘,您小聲一點,當心哪個舌頭長的給傳出去。
我可是聽說,昨日有人嫌例錢少,鬧到皇后娘娘那裏去了,您猜怎麼着,皇后娘娘又給她減了一半去。”
張芳聽了,反倒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一定是麗貴妃吧!”
小萍笑着說道,“娘娘果然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張芳又是一陣得意的笑,“早就聽說,麗貴妃是個土包子,果然名不虛傳呀。”
“娘娘,少爺的嶺南風情,聽說生意一直很好,反正閒來無事,不如去看上一看。”
小萍話外的意思,就是不如去解解饞。
張芳自然聽得出來。
她點點頭,“我早就想去了,你這一說,倒是勾起我的饞蟲來了。”
想起在家中之時,有一段時間,父親僱了一個南嶺的廚子,做的菜,那叫一個,香,真的香。
張芳換了一身便裝,小萍去找了幾個信得過侍衛,幾人悄然出了後宮,直奔嶺南風情酒樓。
張子京坐在二樓,透過窗戶,看着前來喫飯的食客寥寥無幾,心中還是有點着急的。
正月十六開業以來,這幾天加起來,還沒有年前一天賺得多。
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玄宗削減後宮開銷帶來的影響,纔剛剛開始顯現。
想想看,連皇上都壓縮開支了,哪個大臣還敢明目張膽的來這喫飯啊。
這嶺南風情酒樓,可是長安城數得着高消費的地方之一。
張芳站在遠處,看着氣派的酒樓,心裏還是有幾分得意的。
這可是老張家的酒樓。
老張家現在在長安城,也有自己的基業了。
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好好經營下去,爭取基業長青。
可是看着看着,張芳臉色就不太對了。
現在太陽西斜,到了該喫飯的時候了。
可是嶺南風情酒樓前面,冷冷清清,就沒幾個食客。
怎麼回事張芳眉頭一緊。
生意沒有預想的好。
不,換個詞,生意相當不好。
帶着幾分疑惑,張芳邁步進了酒樓。
張子京一擡眼,見是自家姐姐來了,他立刻着急忙慌的衝了下來。
“姐姐,你怎麼來了?”
小萍先攙着張芳,找個地方坐下,然後站到張婕妤身後,輕輕捶打肩頭。
“子京,你這酒樓的生意,也慘了點吧。”
張芳微微嘆了口氣。
滿是擔憂之情。
張子京也很無奈,“說的是啊,年前還好好的,可自打過了年,這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張芳倒是很聰明,一下子想起皇上削減例錢的事情,想來也是,連皇上都強行削減開支了,誰還敢來喫飯。
她就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下。
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子京,我看當務之急,是把價格降低一些,先保住本錢再說,要不然,要是砸在手裏,可就虧大了。
。”
“可,可是。”
張子京有點不捨得啊,畢竟剛開業沒多長時間,本錢還沒回來呢。
唉,生不逢時,天不助我啊。
眼睛轉了轉,看着張芳說道,“姐,要不,你再給我幾樣東西,我補貼一下吧。”
這。
張芳遲疑了一下。
“也罷,年前皇上到春芳閣,賞了幾樣物件,倒是可以勻給你兩樣,不過嘛,咱們話說在前頭,你可不能全都砸在這酒樓裏。”
此時,張芳已經對酒樓明顯信心不足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門口小夥計響亮的喊了起來。
“這位客官,裏面請。”
來客人了。
姐弟二人對視一眼,難掩興奮之色。
“姐姐,請先去二樓樓梯口的包廂休息一下,我讓人給做幾道菜。”
張子京笑了起來。
而當他看清楚來人之後,笑的更開心了。
宋璟夫人周氏,緩步走了進來。
“子京啊,今日得閒了呀。”
到底是場面人,會說話,明明是生意不好,反倒是說你有空了。
“子京見過乾孃,乾孃一向可好。”
張子京笑着迎了上去。
正在往二樓走的張芳,一下停止了腳步。
乾孃?
這小子啥時候有乾孃了?
我怎麼不知道。
“乾孃,今日我義父怎麼沒陪您過來。”
張子京一邊閒扯,一邊把人往二樓引,順便說話大聲一點。
提醒張芳,人上來了。
你躲起來。
周氏笑着說道,“你那義父,這幾日忙得很,皇,”剛纔說皇上,卻又一下子回過神來,還是要對張子京瞞住纔行。
想到這,她尷尬一笑,“黃掌櫃有筆生意,找到了你義父頭上,不得不接呀!”
“是啊,生意還是要做的。”
張子京找個包廂,安頓好周氏。
剛要下樓,被張芳一把拉進包廂內。
“說,啥時候認了個乾孃。”
張子京一跺腳,“姐,你知道什麼,這可是丞相宋璟的夫人。”
啊,是她。
張芳愣過之後,笑了。
正是所謂,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
這小子居然運營上了宋璟這條線。
未來可期。
張芳心情一下變得很不錯。
“給我來幾道菜,快,再來一壺老酒。”
一旁小萍嚇了一跳,“娘娘,御醫說過,不能飲酒的。”
“沒事沒事,我就喝一點點!”
張芳興奮起來。
夜幕降臨。
沈不易和白修,帶了羽家三姐妹,以及十幾名震雲盟的下屬出現在了開國寺外。
看着月光下的寺廟。
沈不易感到有點震撼。
這寺廟建設,先看大門。
大門氣派,後面廟宇自然小不了。
這得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啊。
李淵,你個敗家玩意。
沈不易暗罵起來。
“走吧,我們直接去後院。”
白修跳下馬,招呼沈不易。
開國寺,後院。
沈不易終於看到了白修所說的假山。
高達十幾丈的假山。
果然都是大手筆。
“唉,真山上面建假山,這得什麼腦洞,”沈不易微微搖了搖頭。
整個後院,除了偌大的假山,就剩一些花花草草了。
再也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