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信帶來的那些下屬正在隔壁屋子喝酒,聽到喊聲,一個個急忙扔掉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看之下,全都傻眼了。
這,這怎麼回事。
有反應快的,急忙轉身就跑。
“快,快去報告侯爺。”
而此時,烏青追着韓春,兩人早已經跑遠了。
看着四下無人,韓春停下了腳步。
烏青來到他面前,一抱拳,“韓大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韓春點點頭,伸出胳膊。
“好兄弟,給我來一刀。”
“這個,韓大哥,我如何下得去手,”烏青有點猶豫。
“還等什麼呀,再不動手可就來不及了。”
韓春催促起來。
烏青一跺腳,舉起彎刀,唰,給韓春胳膊上劃了一個大口子,然後,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易初本已經就要睡下了,忽然聽說湯信出事了。
不由得心中大驚。
湯信不但是忠心耿耿的跟着他,而且還在暗中監視一衆山大王的動向,可以說是非常重要的棋子。
易初匆匆穿上衣服,催馬直奔方村的寨子。
此時,很多接到消息的山大王,也都趕來了。
雖然和自己沒多大關係,可是這幫人,可都是喜歡湊熱鬧的主。
“侯爺來了。”
隨着一聲喊,人羣自動分往兩邊,閃出一條路來。
易初大跨步,來到現場一看,桌子掀翻在地,一片狼藉。
湯信手握彎刀,躺在地上,早已經涼了。
“方村,怎麼回事?”
易初沉着臉問道。
方村裝出一臉慌張的樣子,“回侯爺,今晚我約了湯寨主,烏青,韓春幾人一起飲酒。”
韓春。
聽到這個名字,易初眉頭一皺。
“韓春人呢?”
“侯爺,您聽我慢慢說。”
方村接着說道,“大家喝着喝着,烏青和湯寨主,爲了明天誰打頭陣吵起來了,我和韓春就勸,可沒想到,湯寨主脾氣急,一下掀了桌子,兩個人就動了傢伙。”
“然後,湯寨主喝多了,身子沒站穩,被烏青一刀就給殺了。”
說完這些,方村還煞有介事的抹了一番眼淚。
易初臉色更加陰沉了,轉臉看向湯信的幾個親兵,“是這樣嗎?”
幾個人心裏明白,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因爲你沒保護好主子。
只好低頭不語。
而這個舉動,在易初看來,等於默認了。
而此時,圍觀的一衆山大王,都是心裏跟明鏡一樣,喝多了,動刀動槍,再正常不過了。
對他們來說,生死看淡,根本不當回事。
方村接着又說道,“侯爺剛纔不是問韓春去哪了嗎?”
“嗯!”
易初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烏青殺了湯寨主,韓春大聲斥責,說他不該對自家兄弟下狠手,沒想到這烏青惱羞成怒,又要去殺韓春,韓春赤手空拳,哪裏是烏青對手,我就連忙喊,韓軍師,你快跑吧。”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跑,一個追,就,就往那邊去了。”
易初聽完,劍眉一挑,對身邊侍衛說道“去,把烏青拿來見我。”
侍衛領命而去。
“來了,韓軍師來了。”
圍觀的衆人忽然一陣喧譁。
“韓軍師受傷了。”
“快,快請大夫。”
山大王之中,也有懂醫之人,上前來幫着韓春先把胳膊簡單的包紮了一番。
“韓軍師,這是什麼情況?”
易初瞪着眼,死死的盯着韓春。
“侯爺,快去看看吧,烏青瘋了,見人就砍,我,我差點見不到您了。”
韓春說完,努力擠出兩滴眼淚。
這番苦肉計,暫時穩住了易初。
可是山大王中,有一人卻是看出了端倪。
此人姓裴名宏安。
乃是金山的大寨主。
手底下,也有個二三百人。
他心中暗想,看來,自己也該做點什麼了。
一陣馬蹄聲響,剛纔離開的侍衛回來了。
“啓稟侯爺,烏青人不見了,他帶來的人,全都不見了。”
換言之,那就是,烏青帶着人,跑了。
“哼,如此短的時間,就跑了,一定是早有預謀。”
牛鐵大聲喊起來。
廢話,這還要你說啊。
易初斜了他一眼。
“傳令下去,四面追擊,一定要把烏青給我抓回來,我要用他的人頭,祭奠湯信。”
說完,易初甩袖而去。
一看他走了。
一衆山賊也就慢慢的散去了。
方村等到人都散盡,立刻傳令,收拾金銀細軟,每人只允許帶一個包袱,迅速離開。
韓春回到自己的營帳,心中還是有點擔憂,烏青啊烏青,你可千萬別被抓回來,要不然,事情可就麻煩了。
正在這時候,忽然有人來報,說金山大寨主裴宏安求見。
月山和金山,相距百里之多,以前並不認識,只是兩人在大青山之時,見過幾面,但是並無深交,這個時候來,恐怕另有深意。
“裴宏安見過韓軍師。”
“裴寨主,快請坐。”
韓春示意下邊人去泡茶。
見屋子裏沒人,裴宏安壓低聲音說道,“韓軍師,這一出苦肉計,演得好啊!”
“你!”
韓春心中大驚,居然有人識破了。
裴宏安嘿嘿一笑,“別擔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相反,我想和韓軍師商議一件大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韓春還是表現出足夠的警惕性。
“韓軍師,現在琅琊王康特意欲歸順唐王朝,這可是個好機會。”
韓春一臉茫然的樣子,“這能有什麼機會?”
裴宏安往前湊了湊,神祕兮兮的說道,“若是我們拿了易初,往長安一送,豈不是奇功一件,不說封侯拜相,但是領些賞銀肯定是沒問題。”
我去。
韓春心裏,對着裴宏安,倒是另眼相看了。
這小子,真敢想。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倒也是個好主意,賺錢的好主意。
只可惜,他沒有想過,就算是你抓了易初,不把他的殘餘勢力全部剷除的話,還是會死灰復燃。
“這個,裴寨主,你這主意雖然好,可是,此去長安,千里迢迢,如何去的,再者說了,誰又知道他是易初。”
韓春打起了退堂鼓。
最重要的一點,他還是想穩住裴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