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昭慶的眼角有些溼潤了。
兩人手拉手,回到安康宮裏。
有宮女給送上熱茶,兩姐妹打開了話匣子,家長裏短的話,說個不停。
說了一陣後,昭慶忽然笑着問道,“寧兒,沈不易我是見過的,這人不錯。”
昭寧公主撇了撇嘴,“他不錯,和我有什麼關係。”
“早點嫁過去,女人啊,就這樣了,多給他生幾個孩子。”
昭慶嘆息了一聲。
“我不要,我還沒玩夠。”
昭寧公主一臉不悅。
忽然她一拍大腿,“姐,我帶你出去玩。”
說完,不由分說,拉住昭慶的手就往外跑。
其實說心裏話,昭慶回到長安之後,也很想四處走走看看,在她的記憶中,難以忘記東西市的繁華。
現在昭寧帶她出去,自然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兩人換了衣服,直奔東市。
春暖花開好時節,東市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綢緞莊,胭脂水粉鋪子,自然是這些人去的重點。
就在兩人開心逛街的時候,太子李瑛出人意料的去了安康宮。
雖然有違祖制,可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姐姐。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該拜見的還得拜見纔是。
可惜,來的不巧,當他聽說是昭寧帶昭慶一起出宮後,不由得有些惱怒。
這個昭寧,自己瘋也就罷了,還帶着昭慶一起。
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你如何向父皇交代。
反過頭,有埋怨起昭慶的不對,昭寧不懂事,你怎麼也跟着瞎起鬨。
罷了,罷了。
李瑛無奈搖搖頭,轉回東宮。
一路之上,自己心裏也癢癢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動物。
嘴上罵着別人,自己卻也蠢蠢欲動。
不過,李瑛卻不滿足於在城裏逛逛,他要出城,要去感受大自然的懷抱。
百騎司吳榮,得到金曉的彙報,說太子李瑛悄悄出城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陸開,你跟上去,保護好太子,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剛安排走了陸開。
金曉又興沖沖的跑了進來。
“總旗,好消息,好消息。”
吳榮眉頭一挑,“什麼事,說來聽聽。”
“賀老六剛纔來彙報,那天租他馬車之人,很像沈不易家裏的王輝。”
“王輝?”
吳榮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對,他就在外面,要不,”金曉試探着說道。
吳榮點點頭,“讓他進來。”
很快賀老六就點頭哈腰的進來了。
一見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見過吳總旗。”
“賀老六,你把情況詳細說說。”
吳榮往前探了探身子,一臉期待。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和幾個車伕一起去,東市門口喝羊肉湯,遇見一人在和店家交談,雖然他的容貌變了,可是身材和聲音我還是認出來,他就是那天僱我馬車之人。”
“後來,我悄悄一打聽,他是沈不易府上的人,名叫王輝。”
聽賀老六說完,吳榮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好極了,下去領賞吧。”
吳榮揮了揮手,打發走了賀老六。
“賈誠,你根據這份名單,帶着這些車伕,一個個去看看王輝,讓他們也辨認一下。”
吳榮自己直奔蕭家賃庫。
他要帶付振去辨認王輝。
此時的王輝,卻是渾然不知,還在悠閒地喝着羊肉湯。
在去市場租了馬車之後,根據周貴的安排,他出去躲了幾天。
現在似乎是覺得風平浪靜了。
所以又悄悄回到了長安城。
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舉動,徹底改變了很多人。
此時的周貴,正從豐和酒坊出來,慢慢的溜達着來到東市。
他也想來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
一眼就看到了王輝。
他心中不由得一驚。
急忙快步上前,低聲問道“王輝,你怎麼回來了。”
王輝嘻嘻一笑,“周大哥,這麼久了,應該沒事了吧。
我,”“我什麼我,趕緊離開,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回來。”
就在兩人交談直接,吳榮帶着付振到了。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東市門口。
吳榮透過珠簾,指着王輝說道,“你看看,那穿灰布衣服的,可是他?”
付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會,搖搖頭說道,“不是,倒是他身邊那個錦衣人,我看身材和聲音都像,只是容貌對不上。”
周貴?
吳榮心中暗喜。
如果說真的是周貴,那沈不易就沒跑了。
馬車往西走了兩個路口,停了下來。
吳榮客氣的送付振離開,順帶給了他一錠賞銀。
現在,就是耐心等待其他人的辨認結果了。
很快,賈誠就派人來彙報情況了。
已經找了五個人辨認,有三個人說很像王輝。
吳榮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好,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去告訴賈誠,找機會祕密抓捕王輝。”
王輝被周貴一通訓斥,有些悶悶不樂,卻也只能飛快喝完肉湯,抹抹嘴和周貴道別,動身往城外走去。
周貴坐下來喝了幾口湯,忽然一跺腳,追了上去。
該給王輝帶上點銀子。
王輝順着往東走沒多,剛到道政坊前面,後面衝上來幾個人,腰牌一亮,“百騎司辦案,王輝,跟我們走一趟。”
後面,周貴追上來,恰好目睹到這一幕。
一聽說百騎司。
他心中一陣涼涼。
糟了。
事情要敗露。
周貴二話不說,立刻調頭直奔沈家。
回到家,他找來丁老三,商議對策。
聽完他的情況介紹,丁老三氣的直拍桌子。
“王輝這個混蛋,壞了少爺全部計劃。”
丁老三對周貴和他手下幾個人早已經摸的很清楚。
以前不過是長安城裏混喫混喝的幾個小混混。
後來僥倖遇到了沈不易,就此過上了人模狗樣的生活。
所以,指望王輝堅貞不屈,不太現實。
大概率會招供。
丁老三沉聲問道,“王輝除了去租馬車,還參與其他的嗎?”
周貴搖搖頭,“沒有,爲了安全起見,一人我只安排一項工作。”
“周貴兄弟,現在王輝出事,你恐怕也有危險,”丁老三很嚴肅的說道。
“爲了以防萬一,你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問題是,躲哪裏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