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去求見玄宗皇上。
聽高力士講完大概的情況,玄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對於手下大臣縱許惡奴爲非作歹,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心裏面對於宋璟,多了一絲不滿之意。
宋璟或許沒有想到,自己本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被沈不易抽絲剝繭,眼看就要大白於天下了。
縱然是毛彪的死,也無法去遮掩事情的真相。
玄宗這一次,倒是大方多了,他取了尚方寶劍過來,鄭重的交給高力士,“你,帶上此物,前往東宮,如有阻攔者,殺無赦。”
這是玄宗謹慎的地方,寶劍在高力士手中,他還是放心的,相信高力士絕不會輕易動用此物。
東宮的一衆太監宮女,被集合起來之後,高力士先舉着尚方寶劍,來了一段開場白。
“都給我聽着,你們中間,有人私藏宮中之物,出去交給歹人,陷害太子,現在,皇上已經知道了事情真相,到底是誰幹的,給我站出來,我或許還能饒你不死。”
小太監三喜,身子明顯抖了一下,擡眼看了看高力士高擎的尚方寶劍,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沈不易敏銳的眼神。
他附耳道紅羽耳邊,輕輕說了兩句。
然後,沈不易快步來到高力士身旁,大聲說道:“就算是你們不說,我也能算得出來,到底是誰幹的。”
這?
姚崇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沈不易,你要能算得出來,咱們還費這勁幹嘛?
沈不易卻也不慌不忙,他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在衆目睽睽之下,攥進手心,“我數三下,把小石頭扔到空中,小石頭打中誰,誰就是陷害太子之人。”
說完,沈不易到轉過身,背對衆人,口中唸唸有詞,在背誦了一大段歌詞之後,他猛地一揚手。
現場。
超乎尋常的寂靜。
寂靜的掉一根頭髮,都能聽得見。
一衆的宮女,太監,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待着石頭落下的那一刻。
啪嗒。
“哎呀!”
三喜身旁,一個宮女忍不住喊了一聲。
衆人的目光,瞬間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旁的三喜,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一副劫後餘生的喜悅。
而這個宮女,卻是一下子慌了,普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我沒有陷害太子,不是我乾的。”
沈不易走上前去,從地上撿起小石塊不緊不慢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宮女,帶着哭腔說道:“我叫志玲,我,我沒有陷害太子。”
沈不易目光,轉向小太監三喜。
“是她陷害太子,對嗎?”
“對對對,是是是。”
小太監三喜忙不迭的點頭,沈不易的點頭,重新轉過臉,看向志玲,“說,那天你是什麼時候,把白玉觀音送給毛彪的。”
志玲傻眼了,拼命搖着頭說道:“沈駙馬,志玲冤枉啊,根本不認得,那毛彪是何許人也。”
沈不易不動聲色,再次轉臉看向三喜,“那天,你在做什麼?”
“哈哈哈哈!”
沈不易,忍不住大笑起來。
笑的小太監三喜莫名其妙,摸着腦袋說道:“千真萬確,沈駙馬,那天,我真的在陪侍太子。”
“陪侍太子,說的好,說的好啊,三喜,你跟我說說看,我說的到底是哪一天?”
“這個,這個,自然是志玲偷運白玉觀音的那一天。”
小太監三喜,還在強行解釋。
沈不易面帶微笑,“我在詢問志玲的時候,從未提及,是哪年哪月哪日,更爲提及是什麼時辰,你卻一口咬定,是在陪侍太子,我看,送出白玉觀音的人,是你。”
唰,全場目光,瞬間集中到了三喜的身上。
姚崇看的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這個沈不易,還真的妙招頻出,如果強行審問,不知道要費多少周折,才能把小太監三喜給找出來。
而是的,紅羽,看向沈不易的眼神中,滿滿的的全是崇拜之意。
“三喜,毛彪已經全都招了,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不說,”說到這,沈不易大踏步來到高力士面前,滄浪一聲,拽出尚方寶劍。
“你若還不說,我就砍了你的狗頭,一個小小的惡奴,能被尚方寶劍斬首,也算你家積德了。”
一旁的姚崇,嚇了一跳,這尚方寶劍,可是專人專用啊,不帶出借的。
他這一下,也把高力士嚇得一哆嗦,心裏話,沈駙馬啊,沈駙馬,你可真敢動手啊,這尚方寶劍,可是皇上賜給我的,你,你可莫要惹事。
好在,他反應也很迅速,上前一步,按住沈不易的手腕,笑着說道:“沈駙馬,三喜乃是後宮之人,就請交由我來代勞吧,莫讓這宵小鼠輩,髒了您的手。”
說着話,不着痕跡的把尚方寶劍拿了回去。
姚崇看了,微微點頭,不愧是跟在皇上身邊的人,做事就是棋高一着。
沈不易此時,也回過了神來。
心中,對於高力士,多了一絲欽佩之意,不愧是古往今來,宦官第一人。
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小太監三喜,看着冷森森的劍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而哭開了。
“高公公,小的實在沒辦法了,我一家老小,都被毛彪綁了,我如果不照做,他,他就要殺我全家。”
可惡。
姚崇氣的一跺腳,跟對付楊羣升,一樣的套路。
拿到了楊羣升,虞陣和小太監三喜的口供。
這件事基本上擺拍了。
下一步,就是私通突厥了。
有圭爾多的證詞,基本上也能說明,太子是被人套路了。
可是,沈不易總覺得,事情還差點火候,因爲,刺殺太子一事,離真相還很遠。
天黑時分,吳榮得到了毛彪已死的消息。
終於鬆了一口氣,毛彪的死,至少切斷了引向自己的那團火。
下一步,就是該想辦法,把司馬無雙給處理掉了。
司馬無雙武功很高,來硬的,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