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奈好難過啊,他再溫柔,也不能是她的沈慕衍了。
沈慕衍開了燈,拿起醫藥箱,在蘇奈腳邊蹲下,細心的幫她處理着傷口。
鵝黃色的燈光很溫暖,襯得他那張英俊儒雅的臉,更令人恍惚。
腳跟的疼痛讓蘇奈緩過神來,她喫疼的皺了皺眉。
“忍一忍。”沈慕衍手上的動作溫柔了幾分,嗓音被壓得很低,“不合腳的鞋就丟了吧。”
“嗯。”蘇奈點點頭,輕聲道,“沈慕衍,你怎麼來了?”
“昨晚出了點事,今天花了點時間,把心情整理好了,就過來見你了。”他的聲音雲淡風輕的,好像真的只是出了一點點小事而已。
蘇奈咬脣盯着他,笑道:“那沈慕衍,你和蘇青青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我們,以後能在一起了嗎?”
沈慕衍拿棉籤的手明顯顫了一下。
許久之後,他擡眸看向蘇奈,壓低嗓音道:“奈奈,你信我嗎?”
“信。”蘇奈遲疑了幾秒鐘,還是輕輕點頭。
“那就在家乖乖等着我。”他伸手揉了揉蘇奈細碎的頭髮,語氣溫柔得彷彿在哄一隻小貓。
蘇奈吸了吸鼻子,忽然很想哭。
但她還是將眼淚憋了回去,微笑着朝沈慕衍點頭:“好。”
你讓我等,我等着便是了。
“好了,很晚了,我們去睡覺吧。“沈慕衍笑笑,將醫藥箱收好,朝蘇奈伸出了手。
蘇奈將手放在他溫熱的掌心,跟着他往房間裏走。
“對了,週一暮呢?”蘇奈問。
“她睡了。”他說。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爲所欲爲了?”蘇奈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嗯,當然可以。”男人順勢將她壓在牀上,大手毫不客氣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夜。
……
次日,蘇奈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
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灑在溫暖的大牀上,房間裏還殘留着沈慕衍的氣息,可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他走了,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一般。
蘇奈伸手摸了摸沈慕衍睡過的枕頭,心裏忽然很難過。
她總覺得,這一次,沈慕衍不會再回來了。
昨晚的沈慕衍,更像來和她道別的。
就在蘇奈胡思亂想時,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她緩過神來,隨手披了件外套,便下樓打開了門。
看見門口的人,她嚇了一大跳,還以爲自己真的在做夢呢,居然是江廷嶼。
江廷嶼痞笑着盯着蘇奈,勾脣道:“怎麼?打擾到蘇小姐休息了?”
“沒有,就是沒想到你會來。”蘇奈連忙側身,“進來吧,週一暮還沒醒呢。”
“她果然在這裏。”江廷嶼笑笑,沒進門,而是掏出一個錢包丟給了蘇奈,“我就不進去了,幫我把這個還給她。”
“來都來了,打個招呼再走吧。”蘇奈說。
蘇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人,明明心裏都有對方,爲什麼還要相互折磨呢?
別墅的門剛被關上,週一暮便關着腳從房間裏出來了。
看着她站在窗口盯着江廷嶼的背影發呆的模樣,蘇奈無奈道:“一暮,你醒了?”
“嗯。”週一暮悶悶的應了一聲。
“既然想見他,爲什麼不早點出來呢?”蘇奈微微皺了皺眉。
“見了也白見。”週一暮笑笑,直到再也看不見江廷嶼的身影了,才轉身,接過了蘇奈手裏的錢包。
可打開錢包的一瞬間,週一暮忽然咬住下脣,眼淚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
“怎麼了?丟東西了嗎?”蘇奈嚇壞了,連忙上前問道。
週一暮含着淚搖頭,指了指錢包上那個空白的地方,滿臉苦澀道:“奈奈,你知道嗎,我在這裏放了我和江廷嶼唯一的合照,那張照片我小心翼翼的保存了十年了,可是現在,它不見了,被他拿走了……”
說完,她死死捏着那個錢包,蹲在地上哭得更兇了。
蘇奈輕嘆了口氣,只能輕輕拍着週一暮的肩膀安慰她。
可此刻的週一暮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念想般,哭得撕心裂肺的。
這或許,是她對江廷嶼僅剩的期待了吧。
可如今,連這僅剩的期待也沒了……
蘇奈懂這種絕望的感覺。
……
蘇奈就這樣在茗苑裏等了沈慕衍三天。
原本是最熱鬧的春節,她沒有外出也沒有聚會,一個人窩在冷冰冰的茗苑裏,看一些老舊的泡沫劇。
第三天早上,安琪兒來了。
看着面前安琪兒並不好看的臉色,蘇奈勾脣笑笑,淡然道:“安祕書,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沒必要吞吞吐吐的。”
安琪兒尷尬的笑笑,從包裏拿出一張紅色的請柬和一張機票,遞給了蘇奈:“蘇小姐,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
蘇奈伸手接過,滿臉的疑惑。
那張紅色的請柬,是沈慕衍和蘇青青的結婚邀請函,日期就在後天,而機票是給蘇奈訂的,日期是明天晚上。
蘇奈眯着好看的眸子笑了起來:“所以,沈慕衍的意思,是希望我在他和蘇青青的婚禮前,離開寧城?”
“嗯,因爲擔心會像上次那樣出事,所以希望你提前離開。”安琪兒吐詞清晰道。
聽到她的話,蘇奈緊緊捏着那兩張紙,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讓她等她,結果等來的,就是這樣的安排?
沈慕衍,你果然還是沒變啊。
安琪兒起身向蘇奈鞠了個躬,尷尬一笑道:“蘇小姐,上面的意思我已經帶到了,還希望你給我回個話,我回去還得交差呢。”
蘇奈看向安琪兒,滿臉嘲諷的笑了起來。
心臟,已經痛得麻木了。
許久之後,她如釋重負的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辜負了沈慕衍的精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