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週一暮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難道江廷嶼就是那個服務員?
她當時太害怕太着急逃跑了,那服務員又戴着口罩,她根本沒看清。
沈慕衍笑笑,繼續說道:“我當時知道他打了王總,覺得挺愧疚的,還特意將剛從醫院出來的王總請了過來,想讓他當面給王總道歉,可他看見王總,又瘋了般的將王總按在酒桌上打了一頓,這事,便覆水難收了。”
週一暮的耳邊嗡嗡作響,她做夢也沒想到,五年前江廷嶼打的那個人,居然是欺負過她的王總。
她咬住下脣,沙啞着嗓子問道:“所以呢?江廷嶼爲什麼打王總?”
“我當年問他,他死也不肯說。”沈慕衍笑道,“可我前幾天調查到了,他打王總,就是因爲王總欺負了你,他就是當時酒店裏那個服務員。”
什麼?
週一暮緊緊捏住身邊蘇奈的手,眼淚忽然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
沈慕衍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週一暮,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些年,江廷嶼從來沒有離開過你,他一直以這種小人物的角色,陪在你身邊,默默的保護着你。”
一瞬間,週一暮的眼淚流得更兇了。
怪不得他總是能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出現,怪不得她總是覺得能看見和他相似的身影,原來那都不是她的幻覺,而是真的。
原來他根本沒有變,他還是深愛着週一暮的江廷嶼。
十年前的江廷嶼可以爲了週一暮連命都不要,死過一次的江廷嶼,卻默默在週一暮的身邊守護了十年。
週一暮捂住千瘡百孔的心,滿臉苦澀道:“可這麼多年了,他爲什麼不肯出現在我面前?他一直陪在我身邊的話,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究竟有多想他……”
“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推開我,一次又一次的讓我死心……”
她哽咽着撲進蘇奈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蘇奈伸手摟住她,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安慰她。
“因爲他覺得配不上你。”沈慕衍薄脣輕啓,繼續說道,“你是他守護了十年的白月光,你那麼優秀那麼美好,而他只不過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小混混,又怎麼配得上你呢?”
“可是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週一暮連忙說道。
沈慕衍輕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了。
許久之後,他擡眸看向蘇奈,輕聲道:“奈奈,你留下來陪着週一暮吧,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就先走了。”
“好。”蘇奈點點頭,盯着他,溫柔一笑道,“沈慕衍,謝謝你。”
“嗯。”沈慕衍應了一聲,便起身離開了。
休息室裏只剩下了蘇奈和週一暮兩個人,週一暮緊緊抱着蘇奈,哭得更加傷心了。
許久之後,她哭得累了,便靠在蘇奈的肩膀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是我……”週一暮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傷疤,有幾分猶豫。
“一暮,你臉上的疤真的很美,你應該回到曾經勇敢自信的你。”蘇奈壓低嗓音道,“如果你也要因爲幾個傷疤退縮的話,那你和江廷嶼,就真的不可能了。”
週一暮怔了怔,猶豫了許久之後,朝蘇奈擠出了一個嫣然的笑:“好,奈奈,我答應你。”
……
晚上九點,一身黑色短裙的週一暮出現在了風華帝都裏。
她沒化妝,將短髮都別在了耳後,露出臉上的傷疤,坐在吧檯喝橙汁。
她的美是極具殺傷力的那種美,臉上的傷疤並沒有影響她的顏值,反而平添了幾分神祕和魅惑。
她眯着好看的眼眸環顧着,看見舞池裏那枚熟悉的身影,便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江廷嶼轉身,在確定是週一暮後,他嚇了一大跳,眼眸卻冷了幾分:“週一暮,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懷孕了。”週一暮盯着他,吐詞清晰。
舞池裏的音樂很吵,江廷嶼沒聽見,便衝着她大吼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週一暮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
舞池裏出現了片刻的安靜,大家都用詭異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兩人。
江廷嶼的臉上滿是震驚,下一秒,他便大力的拽住週一暮,將她拉進了一間安靜的包房裏。
看着江廷嶼眉頭緊鎖的模樣,週一暮走到他面前,縮進他的懷裏,輕聲道:“江廷嶼,我懷的是你的孩子,這一次,你能不能不要推開我了?”
江廷嶼微微一怔,眼眸裏滿是心疼和眷戀。
他將雙手擡了起來,很想很想擁抱週一暮。
可下一秒,他還是陰着臉將週一暮從他的懷裏拽了出來,滿臉嘲諷道:“週一暮,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你懷的是我的孩子?我們總共才做過兩次,我怎麼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可這也是我唯一的兩次。”週一暮盯着他說。
江廷嶼整個人都怔在原地。
週一暮笑笑,忽然拿起桌子上的一支酒瓶,遞給了江廷嶼,吐詞清晰道:“江廷嶼,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你的,但我欠你一條命,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我也不會糾纏,今晚只要你親手將這個孩子殺死,我們之間的恩怨就兩清了。”
“你以爲我不敢嗎?”江廷嶼伸手接過週一暮遞來的酒瓶,笑容很痞。
“我賭你捨不得。”週一暮盯着他,臉上綻放出溫柔的笑。
江廷嶼咬住下脣,冷哼道:“週一暮,你錯了,我從來不是什麼善人。”
說罷,他便將手裏的酒瓶高高舉起,狠狠朝着週一暮的小腹砸去!
“啊——”週一暮嚇得尖叫出聲,驚恐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