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沈慕衍說什麼,蔣橙橙便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直接掛斷,指着蘇奈大吼道:“蘇奈,你別太過分了!”
“我不就來打個高爾夫,怎麼就過分了?”蘇奈似笑非笑的勾着脣,嗓音好聽極了。
“沈慕衍對你處處忍讓,處處都護着你,而你呢?你就是這樣對他的嗎?”蔣橙橙咬脣盯着她,冷笑道,“我看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沈慕衍這樣做!”
“他對我處處忍讓?他處處護着我?”蘇奈重複着她的話,昂着頭呵呵大笑起來,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可她似乎笑得太用力了,眼淚都嗆出來了。
許久之後,她俯身靠近蔣橙橙,一字一頓道:“蔣橙橙,你終究還是不夠了解沈慕衍,我和沈慕衍認識八年了,這八年他對我做過的事,遠比這個過分多了!”
“還有,你回去告訴他,錢總的事,我管定了,除非他來求我,否則的話,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話音落,她便勾脣笑笑,轉身離開了。
“蘇奈,你一定會後悔的!”蔣橙橙氣得直跺腳,衝着她的背影大吼了一句。
蘇奈身軀怔了怔,繼續挺直腰板往前走,沒轉身。
她不會後悔,也沒資格後悔,她向來如此,不撞南牆不回頭。
……
次日早上,蘇奈還在睡夢中,便聽見樓下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她連忙穿好衣服下樓,發現陸離山和週一暮正急匆匆的打算出門呢。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蘇奈看着他們問道。
“找到溫以言了。”陸離山擡眸看了蘇奈一眼,淡淡道,“我帶週一暮過去看看他。”
“我也去。”蘇奈連忙開口,跟着週一暮上了車。
車子緩緩往前,半小時後,便在溫以言家門口停了下來。
三人走了進去,發現門口放着一個行李箱,溫以言神色如常的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打着遊戲,看見他們來了,他擡頭瞥了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們怎麼都過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別玩了。”週一暮上前將他手裏的遊戲機搶了過來,微微皺眉道,“溫以言,這幾天你去哪裏了?”
“去桐城看漫展了。”他說。
“手機爲什麼打不通?”週一暮盯着他問。
“停機了,懶得充話費。”他的聲音雲淡風輕的。
“是嗎?”週一暮咬住下脣,淒涼一笑道,“那周雄死了,你知道嗎?”
“什麼?”溫以言怔了怔,滿眸子的驚訝。
“溫以言,別裝了,周雄就是你殺的,對不對?”週一暮連忙彎腰去拉溫以言,紅着眼眶說道,“你馬上走,離開寧城,永遠不要回來了,我現在就去警察局自首,說周雄是我殺的……”
“週一暮,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溫以言厲聲打斷了週一暮的話,眉頭緊皺道,“那天晚上聽到你和周雄的對話,我確實恨不得殺了他,可我什麼都沒做啊……”
“當然不是,我根本沒去那個酒店。”溫以言回答道。
“那你躲什麼?”
“我只是聽到了你和周雄的對話,知道你以前受了那麼多苦,又不知道該怎麼幫你,感覺自己挺沒用的,這才藉着去看漫展散散心。”溫以言輕嘆了口氣道。
“什麼?”週一暮滿臉不可置信的搖頭,整個人都往後跌了幾步。
如果周雄不是溫以言殺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可是……爲什麼是他?
他不是拋棄自己開始他的新生活了嗎?他不是爲了五十萬狠心到連他們的孩子都要殺死嗎?他不是早就不愛她了嗎?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週一暮猛然轉身,一邊哭一邊跑出了溫以言家,瘋了般的伸手攔車。
蘇奈擔心她出事,連忙追上了她。
上了車後,週一暮便報出了桐口巷的位置。
她倒在蘇奈的懷裏,渾身顫抖得厲害,眼睛裏一直在流眼淚。
蘇奈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但此刻只能緊緊摟着她,無聲的安慰着她。
這一次,週一暮和蘇奈輕車熟路就找到了江廷嶼住的四合院。
可還沒走近,便聽見裏面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和顧菲菲的嘶吼聲:“九爺,你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不按照我的安排離開寧城?你真的要爲了那個賤人去坐牢嗎?”
聽到這裏,週一暮捂住千瘡百孔的心,眼淚流得更兇了。
看來她猜得沒錯。
她雙手顫抖的推開四合院的門,出現在江廷嶼和顧菲菲面前。
看見週一暮的一瞬間,顧菲菲氣得渾身發抖,撲過來就要扇她耳光!
“週一暮,你這個賤人!你把九爺害成這樣,居然還敢出現在這裏?我非弄死你不可!”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週一暮,便被江廷嶼死死拽住了。
江廷嶼像一座大山一樣擋在週一暮面前,替她擋住了所有災難。
“九爺,你還要護着這個賤人是不是?”顧菲菲氣壞了,嗓音也提高了幾分,“她十年前害你死了一次,十年後害你進監獄,這樣的女人,究竟哪裏值得你愛了?”
聽到顧菲菲的話,江廷嶼溫柔的目光落到週一暮的身上,連帶着嗓音也溫柔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哪裏值得我愛,可爲她做這些事情,我從來都是心甘情願。”
那一剎那,風聲靜止了,人羣消失了,萬物都不見了,週一暮盯着眼前高大溫暖的男人,終於不顧一切,撲到了他的懷裏。
她緊緊擁抱着他,貪婪的聽着他的心跳聲,眼淚卻嘩嘩的往下掉。
江廷嶼,你怎麼這麼傻?與其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爲我犧牲,我寧願,你真的不曾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