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白芮語又苦笑着將杯子裏的酒倒滿了。
蘇奈擡眸看向她,微微皺眉道:“白芮語,這是真的嗎?江廷嶼真的要娶顧菲菲了?”
“嗯,婚禮就在一週後。”白芮語輕輕點頭,“顧菲菲爲九爺坐過牢受過苦,又苦苦等了他三年,也算得償所願了吧。”
“那週一暮怎麼辦?週一暮也一直在等他從監獄裏出來,甚至爲了他拒絕了溫以言的求婚啊……”提到週一暮,蘇奈感覺挺心疼的。
白芮語卻苦笑道:“或許他們真的不合適吧,不合適的人,只能相愛,不能相守。”
看着昏暗的燈光下她那張有些悽美的臉,蘇奈怔了怔,心忽然抽疼了一下。
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白芮語好像長大了,不再是三年前那個爲了愛情可以一腔孤勇什麼都不顧的小女孩了。
可她今年才二十一歲啊,如此美好的年紀,怎麼能對愛情失望呢?
酒吧裏忽然播起了一首很老的民謠,蘇奈輕輕晃動着手裏的酒杯,安靜的坐在白芮語身邊,陪她喝酒,陪她聽歌,一句話都沒有說。
臨走前,白芮語忽然喊住了蘇奈,盯着她問:“蘇奈,你會出席陸叔叔的壽宴嗎?”
蘇奈愣了一下,輕輕點頭:“嗯,會,我答應陸離山了。”
“真好,那我們壽宴上見。”她遲疑了一下,好像有什麼話想說,最後卻只是勾脣笑笑,留下這句話,便轉身消失在了夜色裏。
看着夜色裏那個踩着七釐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飛的背影,蘇奈恍惚想起了,曾經的白芮語連高跟鞋都穿不穩。
那一刻她猛然明白,原來三年的時光,改變的不僅僅是這座城市,還有一直在成長的我們。
……
次日早上,蘇奈剛從房間出來,便聽見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她下樓打開了門,看見站在門口笑意盈盈的顧菲菲和毫無表情的江廷嶼,她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蘇奈,好久不見了。”顧菲菲親暱的挽着江廷嶼的胳膊,熱情的和她打了個招呼。
“嗯。”她應了一聲,一時忘了反應。
“不請我們進去坐坐?”顧菲菲微笑道。
“請進吧。”她這才緩過神來,將身子側了側。
“不用了。”江廷嶼卻拿出一張紅豔豔的請柬遞給了蘇奈,淡淡道,“蘇小姐,麻煩你把請柬轉交給週一暮。”
盯着那張請柬和眼前幸福的兩個人,蘇奈恍惚了許久,才猛然意識到,原來昨晚白芮語說的都是真的,江廷嶼真的要娶顧菲菲了。
“誰啊?”不等蘇奈說什麼,身後便傳來了週一暮的聲音。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眯着眸子走到門口,可下一秒,她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江廷嶼愣了一下,還是將那張請柬遞給了週一暮,俊朗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你來得正好,就不勞蘇奈轉交了,這是我和顧菲菲的結婚請柬,我和顧菲菲很快就要結婚了,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什麼?”週一暮咬住下脣,眼眸裏滿是震驚。
但她還是伸手將請柬接過,緩緩打開,上面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兩人將在一週後舉行婚禮,只是新郎江廷嶼和新娘顧菲菲幾個大字,深深的戳傷了她的眼睛。
她做夢也沒想到,她等了他三年,等來的,卻是他和別人的結婚請柬。
“請柬也送到了,九爺,我們走吧。”感覺到週一暮看江廷嶼的眼神,顧菲菲得意的笑了笑,歪頭對江廷嶼說。
“嗯。”江廷嶼應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
“江廷嶼。”週一暮咬住下脣,無比清晰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將請柬展示在他面前,盯着他問道:“你今天過來,就是特意來送這張請柬的?”
“嗯。”他面無表情的點頭。
“爲什麼?”她卻盯着他問,“是因爲你真的愛顧菲菲,還是因爲想成全我和溫以言?”
聽到她的話,江廷嶼眯眸笑笑,滿臉嘲諷道:“週一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三年前就已經沒關係了,我三年後做什麼選擇,似乎與你無關。”
“別迴避我的問題。”週一暮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吐詞清晰道,“江廷嶼,我只想知道,你究竟爲什麼要和顧菲菲結婚?是因爲愛她,還是又是爲了成全我?”
江廷嶼眼眸眯了眯,沒說話。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因爲愛她。”週一暮呵呵一笑,伸手將那張請柬撕成了兩半,一字一頓道,“江廷嶼,如果你是爲了成全我才決定娶顧菲菲,那我勸你不必了,我這輩子已經受夠你的恩惠了,這一次,就算拼盡全力,我也不會再讓你爲了我犧牲了。”
江廷嶼卻忽然擡眸看向她,嗓音沙啞得可怕:“那麼週一暮,這一次,能不能換你來爲我犧牲?”
“嗯?”她怔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卻壓低嗓音道:“請你不要破壞我和顧菲菲的婚禮,請你祝福我們,因爲這一次,我是真心想娶她的。”
“江廷嶼,你不要再騙我了!你根本不愛她,還說什麼真心想娶她?”週一暮瞥了顧菲菲一眼,冷哼一聲道。
江廷嶼卻笑了,他上前摟住顧菲菲的肩膀,兩人的動作很親密,說出口的話,更是深刺人心。
“誰說我不愛她?週一暮,你以爲你很瞭解我嗎?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她之間發生過什麼,你根本不懂我對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