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剛走進風華帝都豪華低奢的大門,便碰見了馮可雯。
“蘇總,真巧啊。”不等蘇奈說什麼,馮可雯便扭着小蠻腰湊到她面前,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你也來風華帝都玩呢?”
“嗯。”蘇奈淡淡的應了一聲,笑笑道,“馮小姐玩得開心,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陪你一起過去唄。”馮可雯卻親暱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不用了。”她不動聲色的拒絕了。
“別客氣,我現在是蘇氏集團的形象大使,有義務陪你參加任何活動,放心,不收額外費用的。”她卻緊緊拽着蘇奈,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蘇奈表示很無奈,只能半推半就的,和她一起推開了包房的門。
沒想到的是,週一暮、溫以言、陸離山全都在包房裏了。
溫以言的臉色很蒼白,旁邊還放着柺杖,應該是傷還沒痊癒便趕過來了。
此刻他陰沉着一張臉坐在週一暮的旁邊,不知道週一暮和他說了什麼,現場的氣氛很尷尬。
馮可雯抿脣笑笑,拉着蘇奈走到陸離山旁邊坐下,微微一笑道:“蘇總,我們就坐這裏吧,那邊不適合我們。”
看着她那張諂媚的臉,蘇奈抿了抿脣,也沒多說什麼。
陸離山只是滿臉矜貴的低眸抽着上好的雪茄,彷彿沒看見馮可雯似的,眼皮都不擡一下。
“來,喝酒。”週一暮這才緩過神來,給蘇奈和馮可雯一人倒了一杯酒。
“所以那幾天,你一直和江廷嶼待在一起?”溫以言卻盯着週一暮,低聲問了一句。
週一暮握住酒杯的手輕輕顫了顫,卻還是淡淡點頭:“嗯,是。”
“那你今晚特意喊我過來告訴我這些,又是爲了什麼?”溫以言手捏成拳,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幾天我去哪裏了嗎?現在我告訴你了。”週一暮擡眸看向他,吐詞清晰道,“溫以言,你說得沒錯,不管過去多久,我還是忘不了江廷嶼,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
聽到分手兩個字,溫以言的眼裏,閃過一絲濃濃的傷痛。
他苦澀的笑笑,沙啞着嗓子開口道:“週一暮,我纏着繃帶,拄着柺杖來這裏見你,你想和我說的,居然是和我分手?呵呵。”
“對不起,但分手這件事,我還是想當面說。”週一暮輕輕晃動着手裏的酒杯,語氣極其冷靜。
他苦笑着看向她,抿脣道:“想好了?”
“嗯,想好了。”
“是因爲陶桃,還是因爲江廷嶼?”他問。
“都不是。”週一暮想了想,吐詞清晰道,“是因爲我們自己,溫以言,我說忘不了江廷嶼只是一個藉口,你不得不承認,我們真的沒辦法再走下去了,你爸媽死活不讓我和你在一起,想讓你娶陶桃,你違抗不了他們,也沒辦法給我想要的未來,分手,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聽到她的話,溫以言呵呵大笑起來。
他低眸看向週一暮,苦笑道:“週一暮,你都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未來?你知道嗎,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沒有未來,而是我們步調不一致,我在計劃着未來,你卻在計劃着離開,我永遠趕不上你的步調。”
聽到這裏,週一暮的心,忽然狠狠抽疼了一下。
但她還是執拗的扭過頭,吐詞清晰道:“溫以言,謝謝你這三年來對我的照顧,但是,對不起。”
“我說過了,我最不喜歡聽的,就是謝謝和對不起。”溫以言淡淡道,“不必感謝,這三年從你身上,我也學到了很多,也不必覺得抱歉,這三年陷在你這裏,我也心甘情願。”
“嗯。”週一暮咬住下脣,低頭沉默了。
溫以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將杯子裏的酒,一仰而盡了。
“別喝了,醫生說你還不能喝酒。”週一暮提醒了一句。
“但有些話,我必須喝完酒才說得出口。”溫以言咬脣道,“一暮,其實我這三年挺自私的,爲了能追求到你,我無視了所有江廷嶼對你的好,以爲我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但我總是會夢到周雄,夢到你被他欺負可憐又無助的模樣,我一直覺得,當初幫你殺死周雄的人,應該是我。”
提到周雄,週一暮的視線猛然一怔,臉色變得很難看。
溫以言卻捏緊酒杯,呵呵的笑了起來:“其實從那個時候就註定了,我根本不是你的良人。我這輩子活得小心翼翼一帆風順,我有太多害怕失去的東西了,我註定不是那個能爲你付出所有的人。”
“其實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陪我笑度餘生的人。”週一暮苦笑道。
“但你的人生,最需要的是救贖。”溫以言淡淡道,“我或許能給你守護,卻始終給不了你救贖。”
一瞬間,她咬住下脣,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是啊,她這一生都生活在黑暗裏,所以,她這一生都需要被救贖。
可人世間,哪有誰是誰永遠的救贖。能救自己的,永遠只有自己。
“一暮,我真的很愛你,但我也接受今天分手的結局,希望你以後的人生能夠永遠光明向上,希望你能早日遇到那個能給你的生命照進陽光的男人,至於我這個普通人,便不得不從你的人生離場了。”溫以言滿臉苦澀的看着她,嗓音又低又沉,“但你要記住,即使世界荒蕪,我永遠是你的信徒。”
說完,他將一個白色的信封,擺在了週一暮面前,淡淡道:“這是我今晚打算給你的驚喜,但現在看來,似乎不需要了。”
話音落,他便苦澀一笑,扶起旁邊的柺杖,攙扶着,一步步的,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包房。
他出門的一瞬間,週一暮便將那信封打開,看見信封裏面的東西,她死死咬住下脣,眼淚忽然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
她做夢也沒想到,溫以言居然給她準備了這麼大的驚喜。
可是溫以言,這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