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元音下院是西華境的大腦,那王家寨便有幾分西華境心臟的意思。作爲西華境最大的一個城寨,此地常住人口約莫二十萬,各地往來人員也是不少,商業繁榮。

    在西華境的大多數地方,乃至於此界的大部分地方,遠行之人向來是十分稀少,所以想找個客棧倒是挺不容易的。

    好在王家寨是有許多家客棧的。祝小虎帶着三名弟子來到王家寨後,便在離寧安峯較遠的福緣客棧落了腳。四人來得十分低調,或者說,根本就是偷偷摸摸潛伏到王家寨的。他們此行的目的便是打探些消息,等候衛道軍的到來。

    按理說,衛道軍來了之後,必然是去元音山的,不會直接跑到王家寨來。但是元音山上只有下院一座,平日裏除了教習就是童子,到時候可容不下容納人數衆多的衛道軍駐紮,住所,糧食都是問題。只要衛道軍到了西華境,總是繞不開王家寨的。

    而且祝小虎三人在元音山上也不好隱藏,總不能露宿荒野,一直躲在暗處觀察下院吧。

    祝小虎四人在王家寨閒逛半月,終於是等來了衛道軍。

    千人之軍涌入王家寨,於一處山腳設下營帳。大軍浩浩蕩蕩,毫無掩飾之意。

    祝小虎跟着人羣來到大軍駐紮地不遠處的路旁。此時營寨外早已是被人羣圍得水泄不通,祝小虎也看不出個究竟。他便三個弟子讓擠在人羣裏繼續打探,自己找了個寬鬆的地方等着。

    人羣圍了一下午,也嘰嘰喳喳議論了一下午,到了該喫晚飯的時候,大家也雖意猶未盡,也只好各回各家了。

    三名弟子自然是什麼消息也沒能打探到。這些個凡夫俗子,市井小民能知道什麼

    祝小虎想着,雖則現在掌握的信息不多,但還是該早早將消息傳回蛇王山爲好。四人返回了福緣客棧的廂房,祝小虎開口說:“劉蘭羽,你明天一早就回去給掌門報信,就說是衛道軍已經來了。至於具體是什麼情況,我晚上會親自去他們的營寨打探一下。”

    劉蘭羽:“是,堂主。”

    “堂主,你一個人去是不是太危險了,咱們現在已經知道衛道軍來了,回去找掌門覆命就是了,那衛道軍看起來足有千人,你孤身前往實在太危險了。”

    “人多未必有用。別再用你們的舊眼光看問題了,我們不再是以前的修士了,你們日後都是我派的中流砥柱,要有點自信。”

    “是,謝堂主教誨。”

    劉蘭羽:“堂主,還有一件事,咱們出來沒帶夜行衣啊,這麼晚了,也沒地方弄去啊。”

    “要什麼夜行衣我就這樣去。你們等我消息就是了。”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夜。

    客棧內的三人一夜未眠,堂主一去不回,三人的焦慮都寫在了臉上。

    “劉蘭羽,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天都亮了,堂主該不會”

    劉蘭羽怒斥:“胡說堂主法術精湛,第一次比武大會是輕身術位列第一,逃跑總沒問題。”

    “那他怎麼現在還不回來那可是千人大軍啊,我早覺得堂主這樣去太冒失了,自大可是會害死人的。”

    另一弟子不待孫東止說完,忙開口道:“東止你這話要是等堂主回來知道了,沒你的好。”

    孫東止:“我這也是好心啊,我這不是擔心堂主嘛。朱陽月,你可別害我啊。”

    朱陽月:“我當然不會了。”

    孫東止又把目光看向劉蘭羽,劉蘭羽會意,“我當然不會多嘴了。可是現在堂主一去不回,咱們該怎麼辦”

    孫東止撇撇嘴,“還能怎麼辦,等着唄。要是堂主好好的,等他回來了,咱們聽吩咐就是了,要是我是說萬一啊,堂主遭了不測,咱們等衛道軍傳出消息就回去稟報就是了。”

    劉蘭羽:“這”

    “不行”,朱陽月心有想法,幹坐枯等絕非上策,“不能幹等着,劉蘭羽你回去向掌門報信,把堂主的事交給掌門決斷。我和孫東止留在這打探情況,如果打探清楚了堂主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立刻回蛇王山。”

    孫東止驚叫到:“朱陽月你瘋了堂主都沒了,你還敢去打探,要去你去,我不去”

    “又不是叫你跑到大軍裏面去,我是說混在凡人裏面,在外圍打聽打聽。”

    “不行,那也不行。萬一被人發現咱們是法源派的人,那還不是死路一條我不去,要不然咱們一起回蛇王山,掌門會理解咱們的。”

    “有法術在身,你怕什麼跑還跑不掉嗎”

    “嘿,堂主沒學過輕身術嗎他的輕身術比咱們都好,可他回來了嗎要我說,你們學了兩手法術簡直忘了自己也是一個腦袋一張皮,都不怕死了堂主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你去送死吧,別拉着我”

    孫東止越說越激動,只怕樓下的食客都聽到他的吼聲了。

    劉蘭羽看着兩人爭執,心裏漸漸偏向孫東止的提議,於是開口說:“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還是先回蛇王山吧。等掌門拿主意,要是堂主真被衛道軍捉住了,咱們三個也救不出來,還是要靠掌門。”

    孫、劉二人都有意回返山門,朱陽月也沒法繼續堅持。三人收拾一下便下了樓,去掌櫃處交了糧符,退了房間。

    朱陽月三人前腳離開了福緣客棧,衛道軍後腳就開拔出發,劍鋒直指孫家寨。

    三人一路急行,於正午時分抵達蛇王山。朱陽月停在山腳下,對另兩個說:“見了掌門之後一定要說是堂主固執己見,不停我們三個人的勸阻,一意孤行。”

    孫東止:“還要你提醒這我能不知道嗎咱們拋下堂主跑回來,雖說情有可原,但是沒準還得受點責罰。”

    劉蘭羽心思一動,“未必吧,我可從沒聽說掌門罰過誰而且這事也怪不了我們啊。”

    孫東止:“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朱陽月:“如今有衛道軍大敵在外,掌門就算要罰,想來也不會過重。”

    小路蜿蜒,漸隱於山林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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