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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一章:故人慾相遇,君可能看清

    “可是,爲什麼啊?”光風愈發不解,眼前的元安郡主,一沒有姿色,二還是個色女,就算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太后的疼愛,那也是沒有什麼用的啊。

    “她心中有疑慮,但是又不想自己說出來,怕萬一我不符合她的猜疑傷了感情,但是你瞧沒瞧見她坐立難安的那副樣兒?”

    凝兮嗤笑一聲:“我敢打賭,她定然撐不過日落。”

    與万俟笙在得久了,自然就懂得察言觀色,元安出身武家,性子有些大大咧咧,雖然好色本性似乎是不壞的,疑心不重卻難打發,將杯中茶盞一飲而盡,眉眼彎彎,就等着晚上的那一遭。

    “對了,万俟笙呢?”

    這眼前沒有紅衣瞎晃,她一時之間真還有些不習慣,想到昨日自己從畫魂院出來之後就沒再與万俟笙在一起,也不知道這妖孽現在在哪裏。

    霽月微微屈膝“主子要找主上嗎,奴婢派人去找。”

    手珠清脆作響,她慵懶的靠上椅背“不用了,那傢伙到時候自己就會出來的。”

    ...

    要說凝兮這嘴就像是開了光似得,果不其然,這太陽還沒落山呢,元安房裏就傳出來的了動靜,說是元安郡主想找她下棋對弈,霽月聽了噗嗤一笑,直念凝兮得到了万俟笙的真傳。

    他手中握着某人送她的湯婆子悠然的踏在雪地上,瞧着元安王府風光無限好,眸中的陰鷙也就多添了幾分。

    她總有一天會將這些屬於她的東西都盡數要回。

    元安已經在屋子裏等了一段時辰了,靳老爺子的屋內朝向極好,就算是臨近黃昏,只需要燒一盆炭火屋子裏就暖呵呵的,她身着素白長袍披碧色大氅,悠哉悠哉的進了閣中。

    “郡主安好。”

    元安本還在屋子裏發愣,聽了動靜看向門外的靳凝兮,還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王霸來了,做。”

    這一聲王霸叫的靳凝兮險些破功,冷着眸子瞪了她一眼。只是奈何面具遮臉,元安看得也並不真切,忙將盤子上的點心放在她面前,誠懇道“我邀請你來,是有事情想要問你。”

    凝兮一愣,瞧着元安有些真摯的眼神一時之間還真就有些不適應。

    速來是知道元安郡主的脾性,竟不知這元安竟然是連與她周.旋都不願,直接單刀直入?

    她坐上對面,瞧着四周,不由得挑脣打趣兒道:“元安郡主是與我下棋再問,還是想直接問。”

    元安皺眉,下棋,她下什麼棋,那種麻煩東西她一貫是不會的“下棋不過就是個由頭,我爲了掩人耳目罷了,細心想着你也是個聰明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就不要過多周,旋了。”

    凝兮點頭,自己也是欣賞她的痛快,捏了捏手珠兒問“郡主說吧。”

    元安不先問,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我說的事情,你就會完完全全的說實話嗎?”

    想讓她完完全全的說實話嗎?她吊起眉梢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這我可說不準,郡主認爲真那就是真,郡主認爲假那也就是假。”

    元安難得的繃着臉,目光如刀子一樣將她從頭到腳挖了個遍,活了這麼大,明劍躲過不少,最後卻怕暗箭難防。

    昨天那一排銀針倒也真算是嚇到她了,但是真正引了她去的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帶着面具的人?她昨夜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若是這個人想將自己置於死地,那爲什麼會有所偏倚,而不知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沉吟片刻,她緩緩道“爲什麼戴着面具?”

    爲什麼帶着面具?

    凝兮輕嘖一聲“因爲醜,想遮着臉罷了。”元安一愣,古怪地的睨了她一眼,左看右看都不覺得眼前的人算是什麼因爲醜想遮着臉,膚如凝脂,朱脣不點而紅,說他醜,那她的家僕眼睛,豈不是白瞎了。

    想到這兒,元安有些慌了,這慌亂倒是把之前懷疑的那份給衝得一乾二淨:“你真醜?我能不能看看?”

    剛纔不還懷疑她呢麼,怎麼這一會兒子就怕她醜不醜了?

    凝兮哭笑不得的附上面具,瞧了元安郡主一眼“你真要看?”

    元安咬脣,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真要看,我總得看看我這五十兩銀子花的值不值。”

    凝兮點了點頭,這話在理,啥事兒都沒有銀子重要,故而將面具緩緩摘下露出,元安緊張的眸子就如盯着似漲似跌的股票,眉宇深揪,見眼前的人漸漸露出了一點容貌來,她忽然就愣在了原地。

    旁的不說,她就感覺自己的心口似乎是又寒風颳過,生生在自己的心口打了個旋。

    有些涼,有些疼。

    除了膚白底子好,眼前的男人哪一點像是那種美豔的男人了,就連自己最差的小倌都比

    不上,她還費了很大個力氣將她抓上來將她找回?

    沉默片刻,元安捂着臉身子有些微微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悲從心中來,看得凝兮都有些於心不忍。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人皮面具有多普通,但是唯有這樣普通,才能脫離元安的某種控制。

    這邊元安已經悔不當初,若不是自己聽誰說鬧市美男說不定會很多,她才發配了諸多人馬在此處釣魚,可誰知道本意是想釣上一隻大魚的啊,可是眼前的人,他撐死了就是一個草魚啊!

    就現在她忽然不知道是應該心疼家奴,還是心疼自己安危家奴的五十兩銀子,就連看病錢都是她花的。

    這下好了,她連懷疑都沒有心情懷疑了,甚至很不得將她打發出府,緩了片刻,她咬着牙將面具舉起來,凝兮頓時也有些哭笑不得“元安郡主嫌棄我了?”

    何止是掀起,元安顫顫巍巍的將面具扣在她臉上,恨不得刀挖頭顱把方纔的記憶挖空。

    “這位公子,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需要重新審視一下,你的長相真的不符合我的標準。”

    放下手的元安面部表情很是沉痛,揪心說“只要你給我五十兩銀子,我們放彼此一條生路。”

    凝兮眼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這麼嚴重?

    何止是嚴重,簡直就是世界災難,元安速來愛美男,五十個銀子發出去了,還瞎了幾個人的眼睛,這男人的罪孽真怕是還不清了。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自己虧了“還是出一百兩吧,也算是好生安慰那幾個被你弄瞎了的人啊。”

    如此厭醜?

    凝兮蹙起黛眉,看着那悲痛欲絕的樣兒,忽然特別想知道,每次照鏡子的時候她會不會帶着刀畫眉的,隨時都能一刀捅死自己的那種。

    畢竟她纔是最醜的那個啊。

    話已至此,事情倒也算是簡單了很多,凝兮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拱手作禮“其實在下來到寶地,確實是有目的而來。”

    願意什麼目的就什麼目的吧,與她真的沒有什麼關係。

    元安無力地擺了擺手,連看她一眼似乎都有些吝嗇,就算很尷尬凝兮也悶笑兩聲“在下是爲了攝政王而來。”

    元安一頓,錯愕的擡頭瞧着她:“攝政王?”

    見眼前的男人眉眼淡淡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她狐疑的看了她片刻,提高了警惕:

    “你要見攝政王做什麼?”

    凝兮勾起脣畔“自然是爲了救命,聽說太后已經全程發榜,屬下有備而來,卻在途中不小心遭遇了公主的襲擊。但是轉念一想,郡主與攝政王自然是相熟的,所以在下才一直想等着一個機會。”

    元安聽得一愣一愣的,見她這麼說忙追問“那你昨天去花流巷——”“自然是爲了男人的一己私慾。”

    面具下的紅脣輕勾着,說起這話來臉部紅心不跳,元安先是狐疑的看了她片刻,轉瞬就擺了擺手“不行,本郡主信不過你。”

    若是這個男人蓄意刺殺怎麼辦,那她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哪怕是救了攝政王她有好處,那她也是不願意冒這個險,而凝兮似乎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並不勉強“那依郡主的意思,是想我今日就走,還順便留下一百兩銀子?”

    一說到這事兒,元安心裏就堵得慌,這人怎麼就長得這麼平淡?白瞎了自己費盡心機想把他找回來。若是就這麼放她走了,自己怎麼着也是虧。

    琢磨一會兒,她沒有底氣的看着她,見眼前的人不像是個在撒謊的“你,真的能救了攝政王?”

    凝兮微微挑起眉梢“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遭了。”

    “那你跟我來作甚,不早點說呢!”

    元安咬牙,凝兮輕笑一聲“我還說了,元安郡主一開始將我抓來,我也無力反抗啊。”

    “行吧!”

    元安一拍大腿,指着凝兮道“我可以帶你過去,只是你要知道,那攝政王府如今是重兵把守,給攝政王看病都需要排隊的,若是你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說着她努努嘴,眼睛稍眯樣作威脅“我就把你帶回來,做我的家奴。”

    攝政王府因爲攝政王身在病中,一直以來都是重兵把守,從各處來的大夫排着隊準備爲攝政王看病,每天五位大夫看診,這樣一***的大夫早就已經不知道來了幾波了,可是攝政王的病卻一點都不見好。

    太后深感心焦,每天都陪着自己的兒子,生怕有人會害他。

    她瞧着躺在牀上面無血色的君洛,心中就是止不住的疼,自己的兒子是有多傻啊,那前朝的女人算是什麼,身爲羽國天下人的攝政王,要什麼沒有?

    她頭頂略帶珠翠,倒是沒了往日的凌厲氣勢,眉眼也有些發倦。

    “洛兒,你這個樣子,可是在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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