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是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但是隻覺得渾身發麻,頭腦發脹,尤其是喉嚨,幹癢刺痛。她盡力的睜開眼睛,一股刺眼的白光直接讓她又合上了眼睛。她擡起自己的手,想要遮住光線。只聽到身旁突然傳來驚呼。
“嘉魚嘉魚醒了嘉魚醒了”是時漾漾的聲音。
“快,快叫裴醫生。”筳靜也在啊。
“水,我想喝水。”嘉魚沙啞着聲音說道。
“來,水,這有水。”時漾漾急忙倒了一杯溫水像嘉魚靠近,筳靜急忙上前也扶起了嘉魚。
漾漾小心翼翼的把水遞到嘉魚嘴邊,緩緩地把水送進她的嘴裏。
筳靜看着嘉魚滿臉蒼白,嘴脣也發白乾燥。眼睛雖然睜開了,但是也一樣暗淡無光,而且也不和她們對視,只是自顧自的看着水杯,然後小口小口地抿嘴喝。
突然,門被推開,裴茂修神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前面還跟着一起來的是一位戴着眼鏡的老醫生。
“楊老,麻煩您了。”裴茂修站在了一旁,讓老醫生上前檢查孟嘉魚的身體情況。
“好。”楊醫生仔細的檢查着這位顯然神情渙散的女人,自己的確知曉她的身份,並且現在外面新聞報紙吵得最熱鬧的就是這個老師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事情的具體情況,但是從心裏就覺得這姑娘不像是外面說的那麼不堪。
“身體情況沒什麼異樣,就是你的部分需要多多關注。”楊醫生一番檢查之後,收起了聽診器和其他檢查的儀器,轉頭看着裴茂修。
“嗯,謝謝您。麻煩您了。”裴茂修恭敬地送走了楊醫生。
“謝謝您。”時漾漾和孔筳靜聞言也舒了一口氣,連忙向醫生道謝。
“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檢查一下。”裴茂修禮貌的看向漾漾和筳靜。
“這”筳靜不解。爲什麼心理醫生檢查會要她們出去的
“我們出去吧。”漾漾拉起筳靜就出了門。
其實她們也是昨天才知道嘉魚有專門的心理醫生,而且還是個大帥哥。好吧,重點是嘉魚原來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們居然都不曾耳聞。只知道嘉魚去實習,然後出國深造的事情。並不知道里面還有那麼多事情。
現在外面都傳的多麼不堪入耳,的的確確讓她們見識到了鍵盤俠和社會輿論的厲害。她們故意把嘉魚的手機收走,她們進病房也把手機靜音,還特意把病房裏的電視都讓人搬走了。想要爲嘉魚隔絕一切的網絡通信。
兩人坐在門外的椅子上,對視了一眼便紛紛嘆氣。
“我還是想看看那羣沒腦子的人怎麼抹黑的。”筳靜掏出手機,開始翻看。
“看那些做什麼,我們相信嘉魚就好了。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另外,祁煜淮不是也去調查了嗎有他,嘉魚應該沒什麼問題的。”時漾漾站起身,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看着說着什麼的裴茂修和孟嘉魚。
“祁煜淮的確還算有點良心。”筳靜滑動手機的手停了下來,按下鎖屏,嘆了口氣。
病房內。
“嘉魚,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裴茂修拉過椅子,看着嘉魚坐了下來。
“嗯。”孟嘉魚過了幾秒才應道。
“你心口有沒有覺得很悶”裴茂修問道。
“嗯。”孟嘉魚又應道。
“頭腦有沒有發脹”裴茂修繼續問道。
“嗯。”孟嘉魚點點頭。
“手腳有沒有發麻”裴茂修繼續問。
“嗯。”孟嘉魚機械般的回着。
“手腳有沒有覺得發涼”裴茂修推了推眼鏡。
“沒有。”孟嘉魚點點頭又搖頭。
“還能清楚我是誰嗎”裴茂修低頭對上她的視線。
“裴醫生。”孟嘉魚看着裴茂修。
“嗯,很好。”裴茂修又露出招牌笑容,溫柔的笑着。
“我真的還好,不用擔心。”孟嘉魚突然直起脊背,撤出了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
“好不好,我說了算。來,我們先做個測試。”裴茂修拿出一個文件夾,拿出筆開始做常規測試。
孟嘉魚眼神閃爍,也點點頭。按照常規的測試流程,很順利且很快的做完了測試。
“有什麼事直接找我,牀邊那個是鈴,一按我就會來。出門一定要叫你朋友陪着一起,不要自己到處走動。安安靜靜在病房裏呆着,等我確認你真的沒事我才批准你出去。對了,你進出樓層都要我批准的。不要忘記了哦”
“謝謝裴醫生,我真的沒事啦。沒喫東西感覺有點餓,纔會這樣看起來這麼沒神。”孟嘉魚笑着,摸摸自己的臉頰,看向窗戶裏反光而映出的自己。
“那我現在讓你朋友進來。我先出去了。有事一定要叫我。”裴茂修用手指指着她,佯裝警告的神情。
“嗯嗯。”孟嘉魚微笑着,點點頭。
裴茂修看着她微笑的樣子,心中有些放鬆,但是還是保持警惕。收起自己的文件夾,推門走了出去,又是嚴肅着臉囑咐了一番,才放心離去。
“嘉魚,你睡了好久欸”筳靜收起自己剛剛的神情,笑着走了進去。
漾漾連忙把讓護士拿去加熱的飯菜和雞湯取了回來。
“是嗎,可能是太累了。辛苦你們啊。”嘉魚還是剛剛的笑容。
“你感覺好嗎看着可太沒神了。我都想給你化個妝咧”筳靜笑着坐在牀邊,摸摸嘉魚消瘦的臉頰。
“真的嗎我也覺得自己這樣太不美麗了,這麼看我怎麼像是靠臉喫飯的人啊。”嘉魚微笑着,小酒窩裏蕩着都是溫柔。
“哈哈哈哈哈哈。”筳靜聽見嘉魚這樣的一番話,又看着她的笑容,心裏漸漸放心。
不一會兒,漾漾也拿着飯菜走了進來。漾漾和筳靜不停的說這話,不停的找話題,不知爲何生怕氣氛冷淡下來。但是卻絕口不提那些事,哪怕自己心中也滿是疑惑,也絕不詢問。
嘉魚也慢慢的喫着飯菜,笑着看着她們,偶爾也插上一兩句話。三個人就這麼說了好久,嘉魚也喫完了飯。漾漾收拾了碗筷。
不知過了多久,嘉魚只覺得眼皮打架,漸漸的閉上了眼睛。筳靜見狀慢慢的也不說話了,漾漾上前爲她掖好被角,緩緩地放下了牀。
兩人看着熟睡的嘉魚,再次舒了一口氣。筳靜喝了口水,漾漾叫了外賣。兩人坐在牀對面的沙發上互不作聲的喫着飯菜,時不時還瞄一眼嘉魚。
突然,門把被扭動。筳靜立馬跳了起來,想去阻止進門的人。但是來人手腳也很快,迅速小聲的進了門,輕輕的合上了門。看了一眼時漾漾和孔筳靜,點點頭示意,就走到嘉魚牀邊的凳子處坐下。
“剛睡着,喫過了。”時漾漾小聲的說道。
“嗯。”男人回頭看來,應了一聲。
時漾漾坐着,迅速的喫着飯,喫完又迅速的收拾起來,然後用手肘撞撞孔筳靜,揚起下巴示意着她們該離開了。
“又來。”孔筳靜正喫着飯呢,見狀只好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跟着時漾漾走了出去。
男人聽見門關上的聲音後,緩緩地伸出手,撫摸着熟睡的嘉魚的頭髮。還伸出手緊緊的握着嘉魚的手,眼中滿是疼惜。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祁煜淮小聲說道,聲音居然也是顫抖着的。
他是真的很內疚,很悔恨自己,很想一頭撞死。他本是懷着驕傲和喜悅去看她拿獎,卻不料不知道哪裏來的記者在那裏鬼話連篇。卻更不想,她居然暈倒在臺上。本來在那個記者在問問題的時候,他就覺得有問題。但是他還是覺得不要輕舉妄動。卻不想那個記者根本就是來拆臺的。
事情他已經幾天不眠不休的在查了,動用了所有自己能動用的關係,用盡自己能用的手段,爲的就是查清楚當年的事情。等他查清楚事情的原委,調查出那個記者背後的指使人,他一定不會這麼容易放過。
不過他更恨的是自己。按照現在調查的進度,她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正是他忽視冷落她,只顧自己遊戲事業的起步的時候。也正是她和他提分手的那段時間。
在他的認知裏,一直都以爲的是自己疏忽了她,她放棄了自己,選擇了離開。
卻不想,原來當時還有這些事情發生。所以比起恨別人,他更恨的是自己。君似佳期入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