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蹙眉,心裏的苦楚蔓延開來,面上不動聲色:“勞煩青荷仙子的惦記了。”
“倒也不是我要惦記你,只是我師傅說,讓你回去,少在這裏添亂了。”
我慢慢回到貴妃椅上,擰眉看她,“這話仙子如何說”
“你如何覺得自己不是添亂的如果不是師傅,昨日你以爲能很好地躲過了那個國師的追蹤,不過是那國師看在師傅的面上,放你一馬罷了。”沐青荷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姿態十分地仙風道骨,看的我一時有些羨慕,尊神喜歡的便是這樣的罷,笑不露齒,做什麼都姿態優雅,光看姿態真是讓人無法討厭得起來,也是我怎麼端都不能比得了的。
“笙月小主可不要再想着反抗了,畢竟這可是討罰的事情,墨蓮君上不知你的底細,也不知你如何使得法子央求墨蓮君上放你一馬讓你來到這裏,總之你若是識趣些,就應該回到天上去。”
沐青荷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頭看見她面色不虞的樣子,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麼”沐青荷微微皺眉,面色隱藏了幾分不悅,不細看看不出她的憤怒。
“你不是沐青荷。”我淡笑地看着她,擺了個更加自然的姿勢仰躺着看着她突然錯愕的臉。
“你怎麼知道”她緊緊地皺着眉,神情已經遮掩不住了,漸漸地恢復成原貌,一張清麗動人的臉,倒也有幾分迷人的姿色。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她,倒是差點兒讓她給矇騙過去了。“說吧,你是誰”
那女子咬了咬脣,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樣子,看着這副模樣,就知道年紀不大的小孩子家心性,秉着自己這把老骨頭活的日子太長,我還是緩和了臉色,一個小孩子而已,不足以去計較。
“姑娘,雖然我呢比較好脾氣,但是該記得的仇卻是一分都不會忘的。”
“哼,不過是一個月主,能有幾分可怕。”那女子一臉的不屑。
“原來我是這樣的。”我微微眯眼,突然瞭然自我上去以來爲何總有人不把我放在眼裏的原因了。
“不不然呢”那女子瞪着圓溜的眼睛,也不坐了,支支吾吾又開口:“青荷姐姐對我是極好的,你不能動我。我此番前來是轉達青荷姐姐的話的。”
聽完她的話,我嗤笑一聲,“我動你作何,於我有什麼好處”
瞧見她被噎得通紅的臉,我心裏突然一陣快意的舒爽,鬱悶之氣也煙消雲散,“回去告訴你青荷姐姐,我笙月有事何時決定走是我自己的事,她插不上手。”
“哦”她動了動脣,最終還是高傲地再補上一句:“君燁尊神會在皇宮宴會那日開始行動,只要你不在那日干擾到他,就可以。”
我睨了她一眼,心裏翻滾過驚濤駭浪,最終還是漸漸平息。
“你走罷。”
小姑娘瞪了我一眼,快速地隱了身形,走了。
沐青荷能下凡,尊神如何不在呢名義上的徒弟怎麼都是比自己這個手下的小小月主強吧我自嘲地笑笑,探手按住自己脹痛的太陽穴,看來這追神之路還很漫長啊況且路途上的荊棘這麼多
“喂,陌小笙。”
窗邊打着瞌睡的蠢兔子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了,正翹着二郎腿愜意地沐浴在陽光裏。細細的帶着金色的絨毛在陽光之下發着光,像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
我盯着它恍了會神,才道:“有事說。”
“方纔那女人吵死了。”
“”突然十分地不想理它。
“話說,你真的十分相信那女人的話”許是曬夠了太陽,蠢兔子從窗臺上跳了下來蹦到桌子上,一爪子伸向盤子中的點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看它沒有洗過的爪子就隨便抓着東西喫,幾分忍耐,我還是我起身從一邊的水盆中洗了溼帕子率先給它擦了擦手。
雖然蠢兔子十分地不上道,但既然是人家送的,豈有放任不管之理,人間說,子不教,父之過。此時用在我和蠢兔子的身份我覺得還是十分合適的,雖然我與它只是寵物與主人的關係
給它擦完手,收好心中的思緒,我方纔回它,“不完全信,不過,沐青荷即是開了口,想必也有幾分是尊神的意思。”
“哦,沐青荷那女人啊。”蠢兔子一邊啃着瓜果,一邊繼續道:“你沒事就少跟她接觸,不然喫虧的是你。”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登時不樂意了,雖說本神確實是姿色不算傾國傾城的人,但至少也是屬於上乘吧況且,歲數大的不一向是閱歷深厚,見識多如何能在沐青荷一個少我幾千年的小丫頭的身上喫虧簡直就是笑話。
蠢兔子睨了我一眼,直接無視我的話題,不肯詳細說了,那模樣真是讓我恨得牙癢癢,想要直接上牙咬死它。
就在我正想着怎麼去對付蠢兔子,讓它喫虧一回的時候,蠢兔子就已經喫完了盤中的東西了。看着桌面一片狼藉和光溜溜的盤子,我嘴角再也按耐不住地抽了抽。
“你既然不肯回去,那這幾日也別再去探國師的底細了,這是留給君燁辦就行了。”蠢兔子伏在凳子上,用爪子蹭了蹭自己的毛髮,慵懶地道。
“尊神不會有危險”
蠢兔子聞言,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未明,“君燁的歲數不是你能比擬的,就在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的時候人家早就已經扛着刀劍闖天下了。”
“呃真的”我微微睜大了眼睛。
“不信就罷了”蠢兔子瞪了我一眼,就趴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留我在原地怔怔地想着,心裏的歡喜一點點蔓延出來,漸漸溢滿了整個胸腔。
原來他這麼厲害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