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國殤——舊時堂前燕 >第六章:中軍帳前
    書接上回,卻說那太子少保王尚儒掛甲從軍,策馬來至洛陽城外,三軍營前。正催馬向那營中去時,忽見那軍門前兩名守營士兵持戟立於此處,王尚儒收繮下馬,走上近前,對那兩名士兵言道:“我乃是當今太子少保王尚儒,今被聖上遣來從軍,是你家主帥的師兄,爾等速放我進去見你家主帥。”

    那其中一位的守門士兵聽得王尚儒話後,並未將其放行,而是言道:“這位將軍少歇,待我前去帳中稟明,再做定奪。”

    王尚儒亦知軍規如此,便也頷首應道:“也好,如此便勞煩了。”

    那士兵唱了一聲諾,便向中軍營帳走去。

    卻說那中軍帳內的將領並非是那蘇景謙,而是剛剛入其麾下的一員悍將,名叫高屹。這高屹乃是洛陽人氏,世代以販馬爲業。高屹幼時便不喜詩書,只好舞槍弄棒且膂力過人。高家家業頗豐,高父見兒子好武,便請名師指點高屹武藝。那高屹潛心練武,心無旁騖,長到二十歲時已是力大無窮且武藝過人,手中一柄血刃狼牙槊重達一百二十餘斤,舞弄起來更是虎虎生風,無人可靠近前。

    高父見子學藝有成,便託人引薦,使了些銀兩將高屹安排在府衙當差。那府衙之中畢竟是升堂辦案的地方,來往的公差老爺皆是知書識法之人,而這高屹卻自幼不喜詩書,胸無點墨,只能做一牢頭獄管。

    這高屹仗着自己武藝過人、家境頗豐,生性當中難免有些自負,自認爲做一牢頭是在屈才,再加之他脾氣暴躁,辦事魯莽,時常與府衙之中的公差發聲口角,他那火爆脾氣一衝上來,常常會將人打的頭破血流,以致於整個府衙之中無一人敢招惹他。

    這一日,高屹當差期間醉酒鬧事,新來公差不知他脾氣,便呵責他幾句,惹得那高屹火起,一拳誤將那公差打死,犯了人命官司,慌得他顧不上回家便向城外跑去。府衙中所有公差見他殺人,傾巢而出欲將其捉拿歸案。

    那一日剛巧蘇景謙率三軍將士抵達洛陽城外,遠見百餘人的一夥公差將一壯漢圍在覈心,卻無一人可靠上近前。那壯漢使開解數,左推右拽,將那羣公差排排放倒,更無一人有招架之力。

    蘇景謙畢竟也是行家裏手,遠遠便看出那壯漢身手不凡。蘇景謙向來愛才,便上前止住干戈,問明情況。得知事情原委後,蘇景謙便出言替高屹開脫罪過,並言明高屹有着一身高超武藝卻做一牢頭實屬屈才,此間正是用人之際,高屹理應上陣殺敵,建功立業。當即便加封高屹爲帳前副將,隨軍出征。並命他在洛陽城西的偏帳中領兵爲帥,與自身形成掎角之勢。

    高屹拜將將後,便一直在營中操練士兵。這一日正於中軍帳中研讀兵書之時,忽見守門士兵入賬稟報道:“啓稟將軍,營外有一身着白袍銀甲、手持長槍、騎着白馬的少年將軍說是當今的太子少保,您的師兄,欲要入帳見您。”

    高屹聞聽不由得一愣道:“我沒有師兄啊,莫不是敵國細作到這裏戲耍我等,待我前去查看。”說着便執了一柄狼牙槊,隨那守門士兵一同出了帳去。

    再說那王尚儒於營門外等候,未幾便見那入內稟報的士兵引着一位黑臉將軍向營門外走來。

    王尚儒定睛看去,只見那將軍生得甚是兇惡,一頭亂髮似蓬草,黑臉黑甲披黑袍。手持血刃狼牙槊,魁梧之身虎背腰。

    高屹出了營門外,那士兵便指了指王尚儒向其示意。高屹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尚儒,心道:我與此人素不相識,哪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待我問他一問。說着便上前問道:“這位小將,你是哪方人氏,到此作甚”

    王尚儒見了高屹也是一驚,心道:此人是誰,爲何會在此處爲帥看他生得粗狂兇惡,倒像是個蠻夷,莫不是我錯走進了敵營我暫且不與他亮明身份。注意拿定後,王尚儒便答道:“我是聖上遣來從軍出征的。”

    高屹見王尚儒並未亮明身份,心下更是疑惑,又問道:“既是聖上遣來,可有調令聖旨”

    王尚儒答道:“來是匆忙,未曾降旨。”

    高屹道:“既如此,我不能放你進去,還是快說清楚你是何人,免得麻煩。”

    還未等王尚儒開口,那適才的士兵便在一旁答道:“他方纔說自己是太子少保,將軍您的師兄。”

    王尚儒聽了不禁一笑道:“我與他素不相識,幾時是他的的師兄了”

    那士兵反問道:“你方纔不是說你是我家主帥的師兄嗎這便是我家主帥,你怎的又不認得他”

    王尚儒聽到那士兵如此說,又四下看了一番,見那旌旗上的確寫着“晉”字,心下也是生疑,向高屹問道:“先前朝廷中掛帥出征的是我師弟,而你又如何做了這營中主帥”

    高屹畢竟行事魯莽,吼道:“這裏就是爺爺我管的地方,你小子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還來從的什麼軍,我看你就是敵方的細作來此處刺探軍情。”

    王尚儒頓時間橫眉怒目,問道:“你究竟是何人,豈不知冒充將帥乃是死罪速叫蘇景謙來見我。”

    高屹聽到王尚儒說出“蘇景謙”的名字,心下也是一驚道:難不成他是蘇元帥的師兄不過他若是蘇元帥的師兄功夫一定不凡,我且試他一試。便又對王尚儒說道:“依你的話你便是蘇元帥的師兄,那你的身手也一定了得。若是你能勝了我手中的狼牙槊,我便信你,若不然,你便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

    王尚儒聽了高屹的話後,便知他也是自家將領,而至於蘇景謙現在何處,他又爲何會在此處這些問題,那便只能將其戰敗後纔可問個明白。王尚儒此刻也應戰道:“說不得了,那便上馬較量吧。”說着,手中持槍,翻身上了獅子驄,在一旁等候高屹。

    那高屹叫手下牽過來一匹烏雲抱月駒,翻身上馬後,緊握住手中槊,也不搭話,猛地催馬上前,將手中狼牙槊橫掄,向王尚儒頭顱敲去。

    王尚儒知他那槊重,磕死碰亡,便猛地一附身避過。那高屹見他避過,又舉槊向他身上砸來。王尚儒慌忙之中雙腿一夾馬腹,那獅子驄便向前一竄,又躲了過去。

    那高屹的這一槊砸的力大,王尚儒躲過之後,他那槊順勢砸到了地上,“嘭”得一聲猶如山崩地裂。王尚儒回身望去只見那地上硬生生地砸出了一道裂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贊高屹果然膂力驚人。

    王尚儒見高屹身強力大,自己力小身輕,若是硬碰硬的生拼,保準會被他活劈。爲今之計只得使出絕妙槍法,以巧取勝。

    王尚儒看透優劣之後,便趁着高屹將狼牙槊從地上擡起之時,速出一槍,狠向高屹胸前刺去。高屹見王尚儒這一槍刺的如此迅猛凌厲,便也是一驚,暗贊王尚儒果然好槍法。慌忙之中,他值得橫槊招架。王尚儒知他兵器沉重,便不與他招架,而是迅猛地將槍向上一挑,去挑那高屹的腋窩。高屹見王尚儒竟連如此陰招都用的上,心下也不由得佩服,忙收了兵器,兜馬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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