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鄄城華府的路上,傅少弦接到慕想想的電話。

    “傅少弦,你把雲熙藏到哪裏去了!”

    這女人脾氣暴躁得跟鞭炮似的,他到是聽夏雲熙提起過,慕想想被派到外地學習半年,這一回來就到處找夏雲熙的人,他若是藏着掖着那個女人非鬧得雞犬不寧。

    傅少弦倒不是怕什麼,一個女人而已能掀起什麼風浪,關鍵是夏雲熙這個樣子,若是有一個可靠的人在身邊陪她,說不定會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

    “去鄄城華府,我會讓他們放你進去。”

    掛了電話,傅少弦加快了車速,務必在慕想想之前趕回家,免得那個女人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大鬧鄄城華府。

    慕想想見到夏雲熙的那一刻眼淚在眼眶打轉,他們纔多久沒見,爲什麼就變成這樣了?

    具體情況她已經聽傅少弦說了,但即使傅少弦解釋得夠清楚,可她作爲女人同樣的接受不了傅少弦的所作所爲。

    “雲熙!”

    夏雲熙喜歡站在陽臺吹風,下午的紫外線有點強,她依然站在陽臺曬,似是感覺不到熱一般,聽到叫聲她緩緩側身,透過強烈的陽光,她看到記憶中熟悉的臉。

    “想想?”她不確定的叫對方的名字。

    “是我啊雲熙。”慕想想用手抹了把淚水,拉開玻璃門,夏雲熙那雙空洞的眸漸漸的有了些許生氣,她笑開,在強烈的光線下異常耀眼。

    傅少弦站在門口,他靜靜的凝着她嘴上的那抹笑,既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她終於肯笑了,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心酸的是她的這種笑並不屬於他。

    “真的是你啊想想,你個死丫頭怎麼都好久不和我聯繫了,這陣子忙什麼去了?”雖是責怪的話,可誰都聽得出來夏雲熙此時的情緒是興奮的。

    傅少弦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掃她的興,無論她們聊什麼,哪怕他咒他,罵他,只要夏雲熙高興就好!

    默默的爲她們關上門,傅少弦準備去一趟公司,夏雲熙有慕想想陪着他也放心,最起碼慕想想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臥室裏,兩個女人聊得特別投機,許久不見,話題自然不少。

    有了傅少弦的提醒,慕想想說話都很小心。

    “雲熙,明天天氣很好,太陽也不大,我們去郊外散心吧。”慕想想握着她的手,“你帶着傅少弦,我帶着我家的,你不是說一直想見見我家的那位麼?”

    “你家的?這次是認真的?”夏雲熙暗沉的雙眸漸漸有了色彩,被傅少弦關在這兒的這些日子,她一直都覺得生活了無生趣,即便是灼灼和箏箏來她偶爾也會心不在焉。

    她很放心把孩子們交給傅少弦,好像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值得她牽掛的了。

    慕想想故作生氣的哼哼,“我什麼時候不認真了,弄得我好像交了很多個男朋友。”

    “呵呵。”夏雲熙笑,想到傅少弦,她神色微微沉下,“想想,你不瞭解我現在的情況,出去……我被傅少弦限

    制自由了,他把我關在這兒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雲熙,你不要誤會傅少弦,他是爲了你好。”

    “怎麼連你也爲他說話?”

    慕想想艱難的舔了下脣,生怕說錯話惹夏雲熙不高興,她趕緊道,“我沒有爲他說話啊,我只是憑着以前他對你的那份愛,想着他不至於這麼對你。”

    說到以前,夏雲熙又一次陷入回憶,這些日子她做得最多的就是回憶過往,想着想着就哭了。

    “你知道嗎?唐靜茹死了。”

    儘管傅少弦事先有和她說這些,可真的從夏雲熙嘴裏說出來慕想想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她那麼平靜的說着這一切,一點也不像以前收留流浪狗的夏雲熙。

    “她死了?”慕想想斟酌的開口,“你很傷心對嗎?”

    夏雲熙搖頭,“她死了和我沒有關係,想想,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

    “沒有啊,我早就跟你說了,你那個媽不是真正的關心你,打從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開始就一直在利用你!”

    “是麼?”夏雲熙反握住她的手,“想想,還是你最理解我。你知道嗎,所有人都說是我殺了唐靜茹,傅少弦竟然讓容箏去做了替罪羊,我實在是沒想到。”

    “那……”饒是慕想想聽到她這麼說話也有點害怕。

    “你是想問我,唐靜茹到底是不是我殺的?”

    慕想想笑道,“哪裏啊雲熙,這還用問嗎,肯定不會是你!”

    其實慕想想也一直堅信,夏雲熙不會做這種事。

    那是一個人啊,不是一隻螞蟻,阿貓阿狗什麼的,更何況那還是夏雲熙的養母。

    “謝謝你信任我想想。”夏雲熙發出一聲嘆息,“不是我殺了唐靜茹,可她卻是因我而死。”

    慕想想鬆了口氣,她就知道不會是夏雲熙!

    “別想了雲熙,凡事都有定數,這是唐靜茹的命,你沒必要爲難自己啊。”

    “我沒有爲難我自己,想想,我想去坐牢。”

    “爲什麼啊雲熙?”慕想想和傅少弦一樣,聽夏雲熙說這樣的話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看來她病得很重,“你以爲坐牢就能逃避這些事嗎,雲熙,你不是一直都很堅強的麼,爲什麼現在這點事就把你打倒了?你忘了,你還有兩個可愛的兩個孩子啊,難道你讓他們以後走出去被人說成是殺人犯的孩子?不是你做的事爲什麼要傻到承認?”

    夏雲熙雙手痛苦的捧着臉,集聚在心裏的痛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點,“可是……我真的不能原諒我自己,只要……只要我看到傅少弦的那張臉就忘不了祁晟東的死,還有……還有那個死去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爲傅少弦,祁晟東就不會發生意外……說到底其實都怪我,我就不該和祁晟東繼續來往,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慕想想光是聽着都覺得壓抑,兩條人命啊,都是因爲夏雲熙,她心裏要怎麼過去這個坎兒?而傅少弦又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沒有處置罪魁禍首容箏,她怎麼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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