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熙湊近了些,裏面的聲音也更清晰了。

    “我倒是覺得這樁婚事不錯,試問在c國哪個女人的身份能比得上公主殿下,我們卓悅明明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你幹嘛還要瞎折騰?”

    伯爵夫人數落丈夫。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伯爵呵斥她,“卓悅不是你生的,你自然不會真正的關心他!”

    “你說什麼?”這話就像一把刀插入伯爵夫人的心,她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淚水決堤,“你怎麼能說這麼沒良心的話?你知道後母難做這句話嗎,我對你兒子怎麼樣你心裏沒數嗎,這些年我在伯爵府有多艱難你感覺不到麼,爲什麼你要說這種話來傷我的心……”

    伯爵被她哭得煩不勝煩,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重了,“好了,我只是覺得你太過於迂腐,看事情只看到表面,如今總統夫人被總統閣下軟禁,手中的權勢也一併被沒收,成了沒用的廢人,連同她的孩子自然也沒了實權!你說,公主殿下又能如何,若是手中沒有權勢在這皇族就如同一個廢人!”

    伯爵夫人聞言瞬間明白了丈夫的意思,現在的公主殿下就跟廢人一般,他們伯爵府可不要毫無用處的兒媳婦,這政治聯姻從來都是利益關係。

    現在的公主殿下不過是空有虛名,也難怪伯爵不贊同了。

    “趁現在卓悅還沒有和公主殿下辦手續,想辦法把這婚事給退了。”

    “可這婚是總統閣下訂的,要去退是不給總統閣下面子吧?公主殿下再不濟也是閣下的女兒啊。”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明白嗎?明年我們c國會選舉新的總統繼位,總統閣下……應該也能明白我們的心意,你只需要把意思傳遞給他,該怎麼做他心裏有數。”

    伯爵夫人還是覺得不妥,會不會這件事給伯爵府帶來滅頂之災?

    站在外面偷聽許久的夏雲熙兩手緊握成拳,原來尊貴的公主殿下在他們心裏不過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人家壓根沒想娶她,還要拿退婚來羞辱她。

    在這皇族沒有實權該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她這會兒倒是理解了容齊當日的心思。

    呵。

    退婚,好啊,不過這件事得她說了算。

    伯爵精於算計,夏雲熙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她好歹也是c國的公主殿下啊,竟然敢這麼小看她,估計被阿箏聽到這番話要氣得吐血,以她的性子應該會直接衝進去狠狠教訓這兩人吧。

    話談完,門也被打開,夏雲熙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到了伯爵夫婦跟前。

    伯爵夫婦打開門看到眼前的女子,皆是一怔,特別是伯爵夫人,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夏雲熙淡然的挑了挑眉,不屑的打量了這對夫妻一眼,“伯爵真是好計謀啊,晚輩佩服。”

    既然他們的談話已經被公主殿下聽到,伯爵也不必再隱瞞自己的心思,倒不如說個清楚,還省得背地裏去疏通,“我說的是事實,公主殿下若是有自知之明也不必纏

    着小兒。”

    “哈哈。”夏雲熙笑得癲狂,她已經許久沒聽到這麼好笑的笑話了,“伯爵你可別忘了,這婚事可是你們伯爵府挑起來的,我容箏完全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卻說我纏着你兒子?”

    可不是太好笑了麼?

    伯爵的臉色不太好看,他怎麼可能承認這樁婚事是伯爵府挑起來的,還不是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非要娶公主殿下,當時總統夫人還手握重權,想着也不錯才答應的。

    哪裏想到變化這麼快,總統夫人就這麼被總統閣下給拿下了!

    要怪只能怪這樁婚事訂得不是時候,公主殿下的運氣不太好啊。

    伯爵夫人幾次想開口,看到公主殿下那雙犀利的雙眸又縮了回來,人家再不濟也是c國尊貴的公主,她不過是一介婦人,還是伯爵府的繼室,萬不可得罪了公主殿下。

    “那現在公主殿下可明白自己的處境了?”

    夏雲熙眼神驟然變得凌厲,她嘴角勾起的冷意宛如有毒的罌粟花,“我何時不知自己的處境身份了,倒是你,伯爵,你不過是我們c國的臣子,竟然敢對公主殿下不敬,就不怕我將這件事傳出去,按照c國的規矩,你們藐視皇族,怕是不用我出手你們伯爵府個個人都得受到牽連。”

    “哼,少拿這些來嚇唬我,你以爲我是嚇大的?”伯爵不屑的冷哼,“你說這些無非是不想退了這門婚事,纏着我兒子,你的心思以爲我不懂?”

    夏雲熙真要被他這理解氣得吐血了!

    “行行行,你去退婚,退婚,本公主求之不得,不過有一點,還請伯爵看好自己的兒子,別一天到晚纏着我!”

    “今天我在這裏保證,公主殿下擔心的事絕不會發生。”

    “好,那我們就算口頭說好了,這門婚事不作數,至於怎麼去退那是你們伯爵府的事!”

    夏雲熙是從伯爵府的後門離開的,剛要上車,卓悅急匆匆的追來,他已然知曉剛纔發生的一切。

    “阿箏,阿箏!”

    夏雲熙只是朝他看了眼,一句話沒說便上了車,卓悅激動的拍打着車窗,急急解釋,“阿箏這不是我的意思,你聽我解釋。”

    “阿箏,你聽我說,阿箏……爲了你我可以放棄伯爵府的一切,阿箏,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阿箏……”

    “不爭氣的東西,你還要在這兒丟人現眼麼?”伯爵怒氣衝衝的跟着出來,厲聲叮囑身後的人,“把公子給我綁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出伯爵府,就算是死也得給我死在這兒。”

    “不,你們不能抓我,阿箏……阿箏你聽我解釋啊,阿箏這不是我的意思,你不要聽,阿箏……”

    他絕望的嘶吼聲迴盪在空寂的夜裏,夏雲熙的車也絕塵而去,消失在富麗堂皇的伯爵府。

    坐在車裏的夏雲熙聽到伯爵發號的施令同情的搖了搖頭。

    可憐了卓悅的一番真心啊,也好,不用她辜負,是他父親親手給斬斷了,她正爲這件事傷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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