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莫寒橫抱起顧明顏通過小道離開。
他摁下別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吩咐道：“馬上叫家庭醫生在家裏準備。”
“是！少爺！您的傷復發了？”對方非常緊張。
“找女醫生過來。”
“女醫生？”
“嗯。”他頓了頓，“懂婦科的。”
這下管家先生瞬間就明白是發生了什麼，連忙應下去招呼。
車在趕回家的路上飛馳。
三十分鐘的車程，硬生生縮減了一半，一路上祁莫寒不知是闖了多少紅燈，但每次從後視鏡裏望向倒在後座的她，心裏就像被什麼東西壓着一樣，悶得慌。
別墅內。
家庭醫生早就準備妥當。
一系列檢查過後，醫生推開臥室的門走到客廳。
“祁少，顧小姐是……懷孕了。”
整個客廳靜的落針可聞。
每個人都屏息的在等待祁莫寒開口。
沙發主座上。
祁莫寒面無表情的望着面前茶杯，左腿交疊在右腿之上，雙手相交至於腹部，隨性又慵懶，只是那眼神，冷的沒人敢與他對視超過一秒。
“打掉。”
“……這對顧小姐的身體可能會造成影響。”
“你的意思是，讓她生下我的孩子？”祁莫寒冷笑。
“這，我不知道。”
“所以，等她一醒，打掉。”
再也沒有任何迴轉餘地，祁莫寒起身上了樓。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小姐可是從小就在這個家生活的，少爺對小姐的心思他們下人從不敢亂猜，可也沒想到兩人竟然會發生到這一步，再怎麼說這也是父親跟……
幾個小時後。
顧明顏悠悠醒來。
一睜開眼，面前的世界都有些虛晃。
她揉着太陽穴，費力的撐起身，纖細白皙的手指恩在太陽穴上，好一陣揉都不能夠緩解。
聽見聲音的家庭醫生向前，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憐憫：“顧小姐……少爺讓您把這個藥給吃了。”
“藥？”顧明顏皺眉。
她生什麼病了？
爲什麼要吃藥還是祁莫寒給的？
肯定有問題。
“這是什麼藥？”
“是，是……”
“如果你不解釋清楚，我堅決不喫！”
家庭醫生嘆了口氣：“是打胎用的藥，顧小姐，您……懷孕了。”
晴天霹靂！
懷孕，打胎？
顧明顏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人：“不可能，我每一次都記得吃藥，怎麼可能懷孕？而且……就算懷孕，我爲什麼不能生下孩子，爲什麼要打掉他！？”
她衝着家庭醫生怒吼，拿起頭下的枕頭砸過去。
家庭醫生不敢說什麼只是低着頭。
任憑顧明顏怎麼質問哭腔，都一言不發。
“出去。”
直到。
祁莫寒的聲音響起。
家庭醫生纔像是如卸重負一樣，趕緊離開房間。
見他來，顧明顏雙瞳紅腫的望着他：“爲什麼我不能生下孩子！？”
即便，只是剛知道小生命的存在，她的心已然變得柔弱。
那小小的、一點點的，很需要人保護的小可愛躲在襁褓裏，衝着自己微笑的樣子，她在電視劇裏看到過很多次，在很久以前，她就幻想自己以後孩子的樣子。
如果是男孩子她一定要打扮的酷酷的，然後帶到別人家小女孩的面前，彈彈吉他作作詩。
“顧明顏，你配麼？”祁莫寒冷冷別過頭。
也不知怎的。
顧明顏現在的眼神，他不忍多看哪怕一秒鐘。
“我不配……只有夏青曼配嗎？我的孩子就只能打掉？”她的神智，有些不穩。
“她跟你不一樣。”
夏青曼不會有機會懷上他的孩子。
顧明顏冷笑：“是，反正我只是一個被你從孤兒院抱回來的賤種而已，你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你別再得寸進尺。”
她一言不發的抿着脣。
只要能抱住這個孩子什麼都好。
祁莫寒招手換來站在外面的醫生，重新拿了一杯水和打胎藥，走到顧明顏身邊。現在的她還太小，打胎恢復的好不要緊，至於生孩子……他視線深了幾分。
她太小了。
“我不要喫，你滾啊！”
顧明顏發起瘋來力道特別大。
揚手打翻了水杯，溼潤的水澆了祁莫寒一身。
她心裏一顫，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折磨她就算了，現在還要殺掉她的孩子……她不要……
“敬酒不喫喫罰酒。”
祁莫寒揚手捏住她的下顎。
顧明顏用力的拳打腳踢，甚至不惜起身用頭撞上祁莫寒的額頭。
砰——
巨大的撞擊。
兩人的額上都出現了血跡。
她雙瞳剪水宛如一隻可憐的小鹿似得，倔強固執的看着他。
“脾氣是越來越大了。”祁莫寒的手往下，直接擒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的感覺讓顧明顏憋的難受，她用力的揮舞雙手。
見她差不多到極限時，男人才鬆手。
“咳，咳……”
“今天你不打胎，就跟孩子一起去死吧。”男人失了所有的耐心，劍眉蹩起。
“你乾脆，咳咳，殺了我啊！”
顧明顏的脣不斷顫抖，話也斷斷續續。
一瞬，祁莫寒從腰間取出配槍，熟練的解開保險絲上膛，對準她的太陽穴。冰冷的槍口抵在皮膚上，要比他的視線更寒，只是這寒的卻是她的心。
這麼多年，她忍辱負重，到頭來還是要交代在這裏。
絕望的閉上眼。
“少爺，顧小姐不願吃藥的話，我們幾個人架住她總能喂下去……”管家看不下兩人劍拔弩張，好聲勸道。
“都進來。”
祁莫寒收回槍面色冷若閻王。
所有人都以爲他舉這槍再容易不過。
卻沒一人知道，他的手在方纔抖了不下五次，他這一生，開槍殺人合適遲疑過？唯獨……這畢竟是她的孩子，這孩子畢竟長了一張跟她極其相似的臉。
祁莫寒背過身道：“讓她喫下去。”
“是。”
幾人朝着顧明顏走去。
她恐懼的睜大眼睛，不斷的後退。
清澈見底泛着水波的眼眨動着。
多麼惹人疼惜。
“你們都愣在這裏幹嘛？沒聽少爺說嗎？孩子不打掉顧小姐就要死！”管家故作嚴肅，狠下心來做了第一個伸手的人。
“不！！！”
眼看着自己被架住。
藥已經到了嘴邊。
顧明顏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不要，不要！！！”
眼角的淚水不斷順着臉頰向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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