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疏?”她叫他。
懷裏的人安靜極了,乖巧的閉着眼,嘴角還帶着笑,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往事如慢鏡頭回放着。
他笑着抓起她的手到圖書館,幫她補習。
他故作嚴肅的指責她看手機太久,要多鍛煉出去跑跑。
“嘿,顧明顏,你怎麼總是傻乎乎的?不過,這樣子也很可愛哦。”
熟悉的聲音彷彿還環繞在耳邊。
“不可能的,陸凌疏你醒醒,不可能死的人沒有那麼脆弱,沒有打中要害怎麼可能死呢,我都看不到傷,你怎麼可能死,不會的,你不會死……”顧明顏不停的絮叨,手在他身上胡亂的摸着。
直到,碰到那顆子彈。
這顆子彈,離心臟非常近,但又沒有捱到心臟,所以才讓他有說話的機會,否則應該是一擊中了就死。
換言之。
就算祁莫寒想救,也是來不及救的。
“陸凌疏,你醒醒啊……我答應要嫁給你了,你聽見沒有?”
“去把小姐拉開。”
祁莫寒話落走向加長林肯,不再去看顧明顏撕心裂肺的表情。
保鏢與特助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陸凌疏和顧明顏分開,留下來了幾人處理陸凌疏的後事,剩下的齊心協力才把顧明顏摁回車子上用安全帶綁她坐好。
“放我下去,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顧明顏發了瘋似得拍打車門。
“夠了!”祁莫寒擒住她的手態度冷漠強橫,“你要不是想離開,他也不會死,顧明顏,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要想着再逃跑,否則再搭上的還有鍾南的命。”
鍾南哥。
顧明顏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是鍾南哥約的局,自己和陸凌疏這一路走來,似乎冥冥之中有人畫好了路線似得,難道也是鍾南?
他們每個人都爲了她做了那麼多事,可她卻在最後還懷疑陸凌疏真的把她給……
顧明顏。
全宇宙的傻子加起來也沒有你這麼傻。
那是陸凌疏,他對你多好你不知道嗎?爲什麼都不懷疑一下就甩臉色給他看,你看吧,這個世界上所有對你好的人都會遭受不幸,爸爸媽媽是這樣,連陸凌疏都爲了你而死。
爲什麼你還活着!?
爲什麼!?
顧明顏只覺得頭千金重,昏倒在車內。
……
祁宅。
“讓她一個人靜靜,通知陸凌疏的家人處理後事。”祁莫寒沉着的發佈命令,“我還要趕回意大利,國內剩下的事你們找白洛全權處理。”
“是。”
一直在車上等他的白洛,見人回來,笑起:“怎麼樣,你的小女兒還好嗎?”
“嗯。”
“我看她倒是沒有多喜歡那個男孩子,應該是被你弄的很沒安全感,那男孩又剛好看起來很陽光開朗,呵呵~真是有趣。”白洛說着捂住脣一笑,那眼波一轉竟是比女人還要妖氣。
祁莫寒命令司機開車後,總覺得有些不安不斷揉摁眉心,右眼皮也一直跳着。
“祁,你怎麼了?”
“去看看意大利方面有什麼消息?”
“目前爲之並沒有,他們被我們壓的死死的,不敢輕舉妄動,也不知道這個安德森去幹嘛了,竟然也不在意大利,你們兄弟倆還真是有趣極了。”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他不安?
眼看,車駛入高速就要往機場方向疾馳。
祁莫寒突然啓脣:“掉頭,回去。”
白洛挑了挑眉,沒開口問靜靜的打量着自己的食指,要說這指甲就是要經常包養包養,要不然容易顏色容易髒。
吱呀——
車重新停在祁宅門口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顧明顏在哪?”
“在醫療室。”
“有沒有人看着?”
“沒有,她不是昏迷嗎?”傭人不知所措的回答道。
“她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後果自負。”祁莫寒落下一句話後走到醫務室。
扭動門把手卻完全打不開,傭人把顧明顏擡回醫療室不可能再鎖門,一定是那小人在裏面自己把門給鎖了,她想做什麼?祁莫寒額角冒出的青筋跳的厲害。
他沉思後,倒退了兩步突然用力撞擊,三兩下後他將門撞開。
醫務室內竟然沒有人!
“顧明顏。”
他到房間裏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不安的情緒徹底佔據了他所有的思緒,下意識隨着血味最濃郁的地方而去,很快停在了醫務室內配置的浴室門前,又是猛烈撞擊。
祁莫寒撞破又一道門後。
終於見到了顧明顏。
她躺在蓄滿了水的浴缸裏,兩隻手腕上都割開了口子,泡入溫熱的水裏。
在洗手池旁,是一瓶子隨意散落的安眠藥藥罐。
“叫救護車……快!”
祁莫寒衝到浴缸的旁邊一把抱住顧明顏。
她單薄的身軀好小,在他懷中很快縮成了一團,手腕上的血還在不斷的往外。
聽到聲音,管家和醫生聞訊趕來。
叫了救護車,又做了緊急處理,祁莫寒的一顆心卻放不下,懷中人的面色不再紅潤,脣上血色盡失,就像是陸凌疏死時的模樣。
你那麼愛他?
不僅要嫁給他還要殉情嗎!?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去追求你的來生?
祁莫寒視線森冷的望着她,一顆心飽受各種情緒的煎熬,他真心在她血流盡之前先伸手將她掐死!可死,未免太便宜她,他要她跟他一起,在腐臭的沼澤裏生活,每日每夜經受這煉獄般世界帶來的痛苦!
……
顧明顏的血型並不稀有。
再加上喫的藥雖多,但及時洗胃,很容易搶救。
不出半個小時,她就從icu轉到普通病房。
“她要多久才能醒?”祁莫寒與主治醫一同站在玻璃窗前,望着裏面的顧明顏,“最快的時間。”
“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就一定會醒,安眠藥還沒開始發揮作用,她會昏迷完全是因爲受的刺激太大,再加上自殺往往會給病人自己帶來衝擊或暈血的後遺症。”
男人的眉心緊皺着,他的心情不比睡在裏頭的女人輕鬆多少。
見證她與別人生離死別都想要在一起的情,他只覺格外的煩躁。
“白洛。”
“嗯哼?我在呢。”
“你替我去意大利吧。”
“……這種事平常都是鍾南做的,我做不來的。”白洛嘆了口氣,“我看安德森也沒想回去的意思,不如你們一起鬆了口,不再咬對方這事恐怕也就解決了。”
祁莫寒頷首:“照你說的做。”
看來,這小女兒真是他的軟肋呢。
愛江上如命的祁莫寒,竟然願意放棄肥肉了。
這天……怕是要下紅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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