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一家酒莊會所前。
青空笑嘻嘻的推門下車等候兩人：“老大，我已經約好了蘇總，在807，我在外面等你們。”
“嗯。”
祁莫寒單手微曲，示意顧明顏摟他的胳膊。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圈住他，兩人往裏走，長廊燭光搖曳，四周散發出很勾人的清雅淡香。807包間外，早有人在等候，見兩人到來，畢恭畢敬彎腰：“歡迎兩位，請進。”
推開門。
一個男子坐在沙發上，將水蓄滿茶杯，聽到聲響他擡頭。
“祁少，我今天可是特地帶了上好的茶葉，您務必要喝一杯。”
“嗯，自然。”
兩人之間的寒暄顯然以祁莫寒爲主導。
顧明顏愣住，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個蘇總的全名應該叫蘇籽年。從選秀歌手出身，再到演員、自己組建演藝公司，現在手下有近三百藝人，是娛樂圈內草根逆襲典範中的王者。
這張臉，她不算熟悉，但因爲最近在調查娛樂圈裏的資料，多多少少了解了些。
但這股子拍馬屁的勁道，真是驚到她了。
原來，連這種人厲害的角色，在祁莫寒面前都得低聲下氣的啊……
聽着他們一言一語的聊天，顧明顏在旁邊做筆記，始終沒插上什麼話。這蘇籽年可是個人精，一個話題結束，他很自然的把風向帶到顧明顏身上：“這位漂亮的小姐，應該就是傳聞中祁少的養女？”
“不。”祁莫寒否認，“她是我的……女人。”
顧明顏渾身一震，筆都差點拿不穩。
“明白明白。”蘇籽年笑道，“那這一次祁少找我，難道是希望讓您的這位佳人入娛樂圈？”
“圈裏的事你告訴她，有興趣再議吧。”
“是是是。”
蘇籽年連忙點頭哈腰的。
離開807時。
顧明顏筆記本上滿滿三頁筆記。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先記着再說。又是有燭光搖曳的長廊，她忍不住問道：“你……想讓我進娛樂圈嗎？”
“沒有。”
“那今天爲什麼帶我來見他？”
“回去整理一下桌子。”
什麼啊？
有頭沒尾的。
回學校後祁莫寒接了個電話和青空走了，顧明顏一人在宿舍裏整理資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桌上的東西被人動過，放在所有文件最上層的是有關蘇籽年的資料。
祁莫寒是看到這個了？
她呆住。
剛纔她就在想，夏青曼已經在娛樂圈內了，就算他要發展資源在她身上費心思比在自己身上費心思方便，根本不可能是因爲這一點帶她見蘇籽年的，再加上他最後說整理一下桌子……
顧明顏無力跌坐在椅子上，手指垂下僵着，心裏有種異樣的情感蔓延。
她好像沒有辦法。
再去用一個特定詞語去描繪祁莫寒，也沒有辦法用一種情感面對他。
恨，感激，崇拜與喜歡。
足以讓她的心揪成粉末還不自知。
晚上，祁莫寒回來的時候，顧明顏已經睡着了。
她爬在書桌上，文件散落的到處都是。男人走去彎腰撿起，一一拜訪好，摟住她的腰抱起小人，這小傢伙輕了不少，看來是最近忙的沒時間顧上伙食。
“祁莫寒……”小東西喃喃自語得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是你嗎？”
“嗯。”
她是睡着的還是醒着的人，沒人知道。
祁莫寒視線一深，扣着她腰肢的長指加大力度：“爲什麼？”
“你別對我好，要不然我會愛……”她話還沒說完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男人冷聲發出淺淺笑音。
算了。
就讓她睡吧。
……
顧明顏發現自己伙食突然好了起來，還是三天後的早上，不管她熬到多晚都有夜宵，不管起的多早上課都有早飯，總是喫學校食堂的她現在也回到宿舍等開飯。
而應該很忙的祁莫寒，好幾天都沒離開過她的宿舍。
轉眼。
離年越來越近。
今年他是要留在國內過年了嗎？
扒着飯，顧明顏情不自禁擡頭看向祁莫寒，本來只想偷偷看他一眼，可轉而就對上男人冷色調的眸，她乾笑：“今年國內，你要留在國內了嗎？”
“今年意大利的結算日推遲了一個月。”他道。
“原來是這樣。”
她就說嘛，事出反常必有蹊蹺。
飯後，顧明顏拿着文件，匆匆到圖書館和朱佳音匯合，只是，已經過了約定時間很久，她都沒有見到人，一時有些着急，多打了兩個電話，卻沒人接。
朱佳音怎麼了？
顧明顏邊打電話邊到多人宿舍去找她。
吱呀——
門很容易被推開。
“佳音你怎麼……！！！”顧明顏瞪大了雙瞳，下意識的向後倒退，眼裏在一瞬間蓄滿淚水他，她顫抖着手撥出一個電話，嘴脣不停哆嗦，“少爺，你，你現在有時間嗎？能不能過來，我……”
接起電話的男人聽到她對他的稱謂皺眉，可她的聲音實在太不對勁讓他沒有心情追究稱呼的事情：“在哪？”
顧明顏報出地址後，靠在牆壁上大口喘氣。
不出五分鐘。
祁莫寒趕到朱佳音宿舍。
他一眼見到顧明顏躲在小角落裏瑟瑟發抖，眸色轉深，疾步到她面前伸手拉她入懷：“別怕。”
“她是死了嗎……”顧明顏吸鼻子，“我怕。”
“乖。”
祁莫寒安撫好情緒起伏很大的小人後走進宿舍。
濃郁的血腥味，攙雜着漂白水的味道。
還有，獨屬男人才會留下的痕跡。
朱佳音左手腕上有一道很大的口子，風扇焊接口上纏繞着沉重繩，這是雙重自殺。祁莫寒稍觀察了現場後，直接將電話打給青空，吩咐好一切後，抱起精神有些不太正常的顧明顏離開。
“她死了嗎？”她問。
“沒有，是去另一個城市了。”他答。
她的頭埋在他胸口。
潤溼了一大片。
祁莫寒沉默垂頭，眼裏閃過一絲森冷的狠意：“這件事，我會查明白。”
“如果我說是有關夏青曼，你還會查嗎？”顧明顏突然擡頭。
那雙眸。
亮晶晶的。
帶着忐忑不安，帶着些許期待。
她像是溺水後抓到浮木似得，緊攥着他衣領不鬆手，他的風衣遮擋了寒風，可她還在發抖。祁莫寒聲音很輕很淡的“嗯”出一個音來：“你有權知道結果，我也一樣。”
顧明顏明白。
她還是恨他的。
可她，也情不自禁的去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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