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莫寒“哦”了聲:“這是常識。”
“那我怎麼就不知道這些常識?學校老師都沒教啊。”
“智商低。”
“……”
顧明顏“呵呵”冷笑了兩聲,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趴在沙發上,屁股撅得老高,頭埋在抱枕裏。男人視線一深,放下筆記本走到她身後,大掌貼在她翹臀上,指尖的溫度帶着讓顧明顏難以接受的酥麻感。
她打了個抖機靈,立馬坐好:“你,你幹嘛!”
“坐沒坐樣。”
“我那樣腿比較舒服。”顧明顏整理了一下頭髮,往旁邊挪動。
祁莫寒沒再理她,直徑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堆資料看着。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十分鐘過去了,他還在一字字仔細閱讀,顧明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二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五分……
半個小時後。
“啪——”男人將資料扔在桌上,面無表情轉過頭:“這就是你修改之後的論文?”
“啊,嗯……對……”
“粗枝爛葉,前面我教你的部分勉強能看,後面你解放天性了?”
顧明顏有些委屈:“但這是我用心寫的。”
“你以爲你是小學生寫作文?呵,這種正義凜然的味道,只會讓你在死亡的道路上加快腳步,對建設性問題毫無幫助可言,我一開始以爲你傻但是還有救,現在,我是在浪費時間。”
祁莫寒甚至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拿起筆記本直徑走回臥室關上門。
在門合上的那一瞬間,他微側過頭,坐在沙發上的小人有些錯愕,傷心和落寞以及不甘的情緒各自參半,她緊握着拳骨節處泛白,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似得。
習慣了她的反駁,如此安靜反而有些不太適應。
是最近他太關心她了?
心裏的情緒一再被她影響,此刻竟還隱隱覺得方纔的話有些過。
男人合上門,戴上藍牙耳機撥給鍾南:“明天拿一支去疤霜到寢室來。”
“我這哪有那種東西?”
“現在飛日本,買。”
鍾南看着被掛斷的黑漆漆的屏幕,那叫一個有苦說不出。
哎,好端端的要什麼去疤霜啊!
又不能當飯喫!
……
被祁莫寒說了之後顧明顏足足有十多個小時沒換位置。
大清早要不是他端着早飯直接到她面前,興許她連看他一眼都懶得。
小人倔強扭頭,怎麼說也不看他,更不喫東西。
“兩個選擇,喫完飯跟我出去做復健,和明天去意大利的機票。”祁莫寒話落直接將早飯放在她面前,“十分鐘之後,沒喫完等着你的就會是機票。”
等男人再回來時。
顧明顏委屈巴巴的撅嘴,他準備的三明治和牛奶她已經都喫掉了。
“不好喫?”
“太多,喫撐了……”她說着小嘴一歪,眼看着就要哭。
男人走到她身側坐下:“我讓你全喫掉了?”
“你說的是沒喫完就等着機票。”
她帶哭腔的樣子,有些太惹人憐惜了些。
也許是她傻了些吧,反而激不起他心裏對她殘忍那面,祁莫寒一時無奈又好笑:“你害怕去意大利?”
顧明顏愣住,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他長指扣在她後腦上,薄脣輕貼她眉心處,低沉沙啞的聲音美得好似一副海沙畫,華麗又簡單:“顧明顏,我從沒發現,一個人可以傻成這樣。”
“不然?”
顧明顏撞入他懷裏,本來是想推開的,可不知怎的小手環住了他的腰,頭輕輕靠上他胸膛,聽着結實有力的心跳,其他情緒都變成多餘的陪襯。
他是罌粟。
她是該恨這種讓人上癮得東西的,但是有一個英文詞組叫“overdose”,用來表示用藥過度,也可稱爲上癮。dose是藥,用多了會over,沉溺代表死亡一點都不錯。
而她。
就在這個過程中。
“你剛纔說要帶我去做復健。”
良久後,顧明顏從他懷裏離開仰起頭看着他,眼睛清澈如玻璃球似得有光澤。祁莫寒聲音沙啞的發出“嗯”音,長指停頓在她後腦久久沒有放開。
兩人間有種不同尋常的曖昧氣息蔓延。
“我腿坐太久有點疼了。”
“起來吧。”
隨着兩人走到寢室門外,冷風吹散身體餘熱,那種氣息終於消失不見。
坐上車,顧明顏摁下車窗,冰涼的風打在臉上剛喚起殘存理智,那側開車的男人就操控窗戶重新移上去。
“小心感冒。”
簡單四字再次打散理智。
她上癮了。
離得越近陷的越徹底。
……
所謂的復健其實就是多走走路,做些運動。比起那些腿骨重新接了的人,顧明顏壓根就是個沒事人,抓着杆子忍忍痛還是能跑的,不過有祁莫寒看着,她想放飛天性有點難。
一圈復健做下來,有些累,她走回外廊長椅上,和祁莫寒一起坐着。
腳底下是柔軟毛草,舒適到哪怕是脫了鞋子也不膈腳。
“少喝點冷水。”
“好。”顧明顏放下礦水水瓶。
視線停留在一間復健室內的鏡子上。
一個女孩站在鏡子前把手旁,面色蒼白到病態般,很瘦弱,她身側圍繞着很多人,穿着華貴的夫人看起來就很油膩的中年男子,還有長相帥氣與她有幾分相似的高個子男孩。
這畫面有些怪。
不管是動物穿着大衣擠入擁擠人潮,媚俗又自然,還是動物流離失所只能委曲求全活在都市,動物都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所以,對於裏面突然爆開的爭吵,顧明顏一點都不意外。
“在看什麼?”
身側的男人忙完公務,長臂自然伸展落在她圓潤肩頭上。
顧明顏笑:“在看動物世界。”
順着她的視線,祁莫寒也看到了那女孩和她的“家人們”,瞬間懂了她的意思,薄脣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這笑發出輕哂音調,她側過頭去望他,柔和燈下,他俊美無儔猶如希臘神話中濃墨重彩刻畫出來的神。
她匆匆收走目光:“是吧?多姿多彩的動物世界。”
“把你比喻生活的技巧用到論文裏,再從多方面鏡像分析,就不會被我罵。”
“你不覺得你要求太高嗎?”她嘟囔。
“我對街邊的流浪漢沒有要求。”
所以。
他的意思是。
是因爲把她放在身邊,看進眼中了,纔會對她有高要求嗎?顧明顏怔住,心裏不安躁動的情緒越來越強烈了。她像過去一樣,試圖用對他的恨壓抑住。
這次……卻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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