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疼的吧。
顧明顏輕觸着紗布中央的位置,吞了口唾沫,將手從他手裏抽出來:“睡吧。”
可轉身就又被男人握住。
她不解的看向他,此時的燈已經被關了,她看不出他眼裏藏着什麼情緒——雖然即便是開燈,她也依舊沒辦法揣測他的情緒。
可是,就算揣測了又怎麼樣?
顧明顏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蠢了,這可是祁莫寒,她要是能把他想明白了,這世界上也就沒什麼事能再難到她了。
一夜無夢。
……
差一點點。
顧明顏就忘了勝寒。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打開這個軟件,也沒有在社交軟件上聯繫人,一向神祕不多話的spark都多次找過她,好在,她想起來了。
“抱歉,最近很忙。”她給朋友一一回復。
“在忙什麼?”
第一個回覆的並不是跟她最要好的霍秋,而是spark。
說來也奇怪,她本來以爲,sprak是最不該馬上回消息的人——這種下意識的想法說明了,spark在她腦海裏已經有固定印象了,可她總覺得壓根就不瞭解他。
“生孩子。”她道。
“和祁莫寒?”
“你有什麼關於我記憶的消息嗎?我懷疑是祁莫寒殺了我的家人。”
spark發來一張文件照片,上面密密麻麻寫着有關“顧明顏”什麼時候出生、祖祖輩輩姓名等等的資料,很多很多,她看了一半頭有些疼了就沒看下去,保存進手機後重新點開聊天框:“謝謝。”
“我也是爲了我自己。”
spark總是這麼一句話解釋了所有原因。
這時霍秋也回了消息,顧明顏沒再管spark和霍秋交談起來,與他發消息簡單的多,彼此說說最近發生的事,知道她懷孕後霍秋也沒太驚訝,說他早就猜到了。
顧明顏笑。
這種事也能猜到,那他可真是厲害了。
下午,陽光正好落在花園裏,顧明顏離開臥室出去隨便晃着。
“太太,這氣風了,您還是進去吧。”
“我不冷,不用。”她回的乾脆。
“可是二少爺說您不能在有風的地方待超過五分鐘,否則會感冒的,他還說,如果我勸不動您,就跟您說,難不成您想一輩子被困在這裏嗎?”
顧明顏眯了眯眼。
她懂祁莫寒的意思。
懷孕的時候感冒非常麻煩,更何況是她這種身體,就算調理了也不見得能好到哪去,如果再一感冒說不定就會沒了孩子,孩子一掉之前醫生也說過她懷孕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可不就要一輩子留在這了?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回到臥室。
“我看到一篇文章。”spark的消息是特別關心。
“什麼?”
“說心裏有喜歡的人喫什麼都是甜的,我一直以爲我喫什麼都苦是舌頭不好。”
spark也這麼風趣?
她一直把他當成頑固老頭那般看待的說。
顧明顏歪着頭想了很久,才道:“你說的我姐姐到底長什麼樣子?我好想記起她來,是堂姐吧,我沒有親生姐姐,上面說了。”
“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說了。”
是嗎?她倒沒注意。
“那殺他們的人到底是什麼人,你有眉目嗎?”
“殺了你父母的人是誰我並不清楚,殺了整個顧家的不會是祁莫寒。”
“他不像是閒得慌的人。”
顧明顏沒開口,對她而言,現在只認證據,不認感情和理性推測——她甚至覺得祁莫寒連恨媽媽的想法都不該有,他那麼優秀,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犯傻不太像他的作風。
可事實呢。
他不僅恨她的媽媽,甚至還恨她,雖然現在恨對方的人變成了自己。
晚上的時候祁莫寒回來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夏青曼和鍾南、舒心,鍾南的面色不是很好,摟着舒心在一側一臉的怒氣。
顧明顏從二樓走下:“誰惹你生氣了?”
“還能有誰?”鍾南冷笑一聲,“大不了一槍蹦了我,從此我們兩散算了!”
“別幼稚。”她勸道。
“明顏,你男人跟別的女人同處一室一個晚上,鍾南是在幫你抱不平,你現在都懷孕了,他居然跟這個夏青曼鬼混!”
頓時,四個人的視線全部停留在她身上。
顧明顏笑笑:“那又怎樣呢?”
又怎樣呢?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所有的打抱不平和憤怒都壓下了,輕輕招了招手,舒心雖是不甘卻也嘟着嘴朝她走去了,兩人臨走前顧明顏回頭瞥了一眼祁莫寒。
他面無表情沒什麼情緒的樣子。
她語調清淡:“他有多少女人我難道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夏青曼聽到這話臉色變了,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纏到祁莫寒身邊。
男人望着她遠去的背影,起了身,將身側的女人推開:“青空,看好她,別讓她接近明顏。”
“是。”
鍾南臉上哪還有怒,只剩下淺淺笑意,不過,在眨眼睛就又轉回生氣的樣子,起了身跟着祁莫寒不停的跟他吵、發脾氣,最終一起進了書房。
砰——
門被重重關上。
“你這一招算什麼?”鍾南抱着胳膊好笑的看着他,“得虧舒心願意跟你一起演戲,否則我看明顏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假的。”
“最後那句話,你沒聽懂?”
“你的意思是她已經知道了?”
“她根本不在乎。”
鍾南又笑了:“你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幹嘛還要試探她?要說人夏青曼也挺可憐的,爲了給自己的姐姐報仇留在你身邊,只是想殺個安德森而已,你還總利用人家。”
“她姐不是大哥殺的。”
多少年了。
奇了怪了。
祁莫寒居然會稱“那個人”爲大哥,鍾南驚奇:“你這是……”
“夏青曼的姐姐夏青皖是致命的話劇演員,自殺而死,她一直覺得是大哥殺了人僞裝,實際上是被情人所殺。”
“你都知道怎麼還把她留在身邊?”
“賞心悅目。”
祁莫寒話落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長指摁在眉心揉着。
鍾南可不相信他的鬼話,什麼賞心悅目,就算是個傻子跟在祁莫寒身邊這麼多年,也該知道他的審美觀不是顧明顏那樣的也該是林雪那樣的,清純可愛知性一點都不放蕩,那夏青曼騷起來就是一隻黃鼬。
不知自臭還自以爲是狐狸。
說來……
“你要我幫你試探顧明顏,是不是對自己沒什麼信心?但是陸凌疏已經……”提到那個少年,鍾南還是有些噓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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