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
顧明顏拒絕。
什麼協議不協議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活到正常死,她都不需要!她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哪怕是離開了他!
祁莫寒見她如此堅決冷笑:“你以爲離開我之後日子會好過?”
“住不了別墅我可以自己去租房,吃不了楊梅我可以忍着,如果你是說這些的話,我覺得無可厚非。”她回的更冷淡。
男人一拳砸在桌上,他分明沒花多少力氣,碎裂的聲音卻響起。
好似兩人之間的感情,一擊出了裂痕,哪怕能修補,都不再是過去的樣子。
“我說錯了嗎?人不就是這樣的嗎?如果有更好的那一定是好的,可是去過最差的也就是那樣,最糟糕的不就是我現在這樣活着比死還痛苦?”她絲毫不畏懼他的眼神,平靜無波的眸子裏印着決絕。
“顧明顏。”
“你又要嚇唬我?”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祁莫寒落下一句話後轉身而去,紅木茶几應聲摔在地上變成一地狼藉,顧明顏俯下身將斷了的木頭撿起來堆在一側,也不知怎的眼眶裏的淚忍不住往下掉。
她說錯了嗎?
這種強烈的負罪感又是怎麼回事?
吱呀——
一雙灰色毛茸茸的拖鞋鞋尖出現在她眼前。
“女人就是麻煩,別哭了,快去跟老大睡覺吧,這裏我來弄,真是的,明明會因爲老大傷心幹嘛還要惹他啊。”青空蹲下伸手幫她眼淚擦乾,臉上寫滿了嫌棄。
“你不是……”
“是,我氣你氣的要死,但是我也很清楚,我跟你的分歧是——在你心裏父母大過老大,而我不認識你父母,我只知道老大對於我來說重要,僅僅是這樣而已,所以,我們不再是朋友,可你還是顧明顏我也還是青空。”
有點繞,她聽不懂。
青空嘆了口氣。
也難怪老大的千迴百轉明顏讀不懂,就連自己的心思她都難理解,更何況老大那突破天際的迷之繞又直男的想法。
顧明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裏的。
燈都還開着,祁莫寒他還沒睡嗎?
她悄悄的往牀邊走,只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費力的將酒精灑在背上,她瞪大瞳孔,站在原地忘了反應,他背上……
聽到聲音,祁莫寒側首。
他精壯線條分明的肌肉被柔和的燈光襯着,甚是有種迷人的光景,冷眸凝着她小臉,薄脣似有若無的上勾:“又被嚇着了?”
“……”她站在原地,眼淚又忍不住。
“孕期你的情緒起伏會很大,我不跟你計較,過來幫我。”
顧明顏擦了擦眼睛,走到他身邊拿起酒精瓶子:“我還以爲國內會安全很多,這個傷是今天弄的嗎?對不起,我沒有發現。”
“你能發現什麼?”
她咬脣。
男人反身扣住她的手,將她逼在牆角,薄脣狠狠蹂躪着她的小脣,骨節分明的長指牢牢扣住她的手掌,兩人十指緊緊相扣。
直到鹹溼的味道落到脣角。
祁莫寒停下動作,沙啞的音勾人魂魄:“智商不夠高可也進了勝寒,連神域都來拉攏你,你卻連推理我都不會?”
“我從來不敢揣測你的情緒。”她別過頭。
“哦?”男人控制住她的小臉,只准她看着自己,“我看就是太會揣測我。”
她明明不是個愛哭的人啊。
可是怎麼……
眼淚就是忍不住了呢?
祁莫寒的脣下移,貼在她頸部動脈上,舌尖輕輕舔舐着她:“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你也清楚我有多恨你。”
“殺了我。”
又來了。
明知道現在的她下不了手。
明知道就算是以前的她也沒有辦法開槍。
可他還是會一次次的重複暗示她,要她殺了他,要她用這種方式結束解脫。可是,如果她這麼做了,和他又有什麼區別?
她怎麼會甘願變成最恨的人的樣子!
“我不會殺了你,陸凌疏說過他想給我的自由是讓我選擇,而不是被動接受。”
男人動作在瞬間停下來,擡眸看着她的眼神冰冷到好似有着劇毒的蛇,他大掌有力的擒住她下巴,狠狠的捏着:“你愛他?”
“如果我不愛他,你會這麼害怕他?把他殺了?”
她一擊。
戳中他最敏感的地方。
是。
顧之言和陸凌疏對於祁莫寒來說不值一提。
但他害怕他們。
“只要我想,隨時可以殺了你。”
“殺啊,你殺了我的話,我就能去陪他了,就像媽媽會永遠陪着爸爸一樣,你永遠都不可能把他們拆散了!”她知道他已經在暴怒的邊緣,絲毫不介意添柴加火。
顧明顏能感覺到在話落的瞬間,那隻大手已經移動到她脖子上,大力的掐住了她。
臥室裏靜到沒有聲音。
好冷。
他的眼神很冷,手上的溫度也很冷。
顧明顏眼前的事物逐漸迷糊,窒息感讓她下意識的開始掙扎去拍打祁莫寒,就在她快要看不見周圍的一瞬間,男人鬆了手,她跌倒在地。
“最後一次。”
那聲音冷到她無法辨別是不是屬於祁莫寒的。
他走了。
顧明顏吸了吸鼻子,只聞到酒精的味道。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浴室裏,水流聲嘩嘩作響,粗略的洗了把臉後,鼻尖還掛着水珠。鏡子裏的人看起來真狼狽,眼睛是紅的,頭髮是亂的,黑眼圈也有皮膚也很差。
懷個孕,真的像是把一個人扒皮抽筋成另外一個人。
嘀嘀嘀——
手機突然響起來。
她沒心情去接,任憑它在一側響着。
可對方好像就是跟她槓上似得,一直催促着鈴聲作響。
“喂?”她壓抑住聲音裏的沙啞。
“哭了?”安德森還是一聽就識破她的僞裝,“這麼晚他剛從宴會離開就回去,我以爲至少要明天才能聯繫你,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又走了,原來是把你弄哭了。”
顧明顏“嗯”了聲,揉了揉鼻子。
“今天我找到了一份當年你父親母親簽了字的合約,你猜我在上面還看到了誰的名字?”
“祁莫寒?”
“嗯哼。”安德森道,“還有蘇箐權的名字。”
蘇箐權。
蘇家的老家主,算到十幾年前,他那時四十不到,的確有可能和祁莫寒他們一起做生意,只是,蘇家做的是糕點聲音啊。
四人是怎麼碰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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