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冤枉你了,分明是你想對孩子下手,我眼睛可沒瞎!”
“夠了!”一聲低沉的暴喝,“吵吵鬧鬧,有完沒完了!”
此刻的祁莫寒心裏本就有一團火起,那自然是被顧明顏給挑起來的。更多的,是她們二人在這種公共場合的爭吵。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平靜了下來,可平靜深處,卻又似隱藏着一場狂暴的風浪。
“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說!”冷峻地目光射向顧明顏。
對上他這攝人的目光,顧明顏感到自己差點兒快要被他眼中的涼意凍僵,語氣也小心翼翼的。
“是夏青曼,她剛纔想要對祁睿出手,給我推開了!”
祁莫寒眉頭蹙的更深,狠厲地瞪向一臉驚惶的夏青曼。
“你說!”
“不!我沒想傷害那孩子,我只是……我只是想摸摸他!”
“莫寒,別相信她,她的心腸毒着呢!”
“我讓你說話了?”祁莫寒用目光剜了她一眼,小人立馬乖乖的閉了嘴。
他心知肚明。
縱使夏青曼有想法,但她也不至於傻到當着顧明顏的面傷害這孩子。
“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不許再鬧!”
夏青曼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可只聽那男人語氣一冷,緩緩地質問了她一句。
“剛纔,你說什麼來着?這身衣服,很傻?”
聞言,夏青曼心頭一緊。
剛纔太過焦急,以至於她都沒去注意,原來祁莫寒他也穿着這一身怪獸裝!
那她剛纔嘲諷顧明顏的那些話……豈不是也順帶嘲諷了他?
察覺到那女人漸漸變白的臉色,祁莫寒打量了自己的這一身,“你當真覺得傻?”
夏青曼感到呼吸有些不暢,嘴角泛起一抹尷尬的笑容,卻也有些生硬了。
“那什麼,莫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很適合穿這種衣服,很有童趣。”
“恩?”祁莫寒冷聲問,“那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
“不不不,你一點兒都不幼稚!我的意思是……”夏青曼不知該如何解釋,幾乎快要崩潰。
顧明顏自然將那女人窘迫無比的樣子看在眼裏,精緻的脣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嘲笑來。
這種女人,該!
讓她嘴巴這麼賤!
就在這時,幾個人似乎是許久都沒有見到夏青曼,找了進來。
“我的夏大明星,你怎麼在這裏啊?快快,場景換好了……哎呦喂,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也難怪她的經紀人喫驚。
此刻的夏青曼可謂是披頭散髮,鑽冕都歪了,因爲摔了那跤,身下的婚紗沾染了塵埃不說,下襬也撕破了,可謂狼狽至極。
“莫寒,我……我先去拍攝了。”她向那男人揮了揮手,灰溜溜地逃走了。
望着那個女人狼狽逃竄的樣子,顧明顏越看越好笑。
就在她幸災樂禍之際,一雙大手落在了她的後頸,又驟然鎖緊。
祁莫寒微微欠身,殷紅的薄脣湊近那小人的耳畔,吐露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惡魔的私語。
“顧明顏,現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吧?”
她被嚇了一跳,卻又動彈不得,只能訕訕地裝傻充愣。
“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聽不懂?”男人冷呵了一口氣,“把我鎖在裏面,不換上這傻瓜衣服就不放我出來,你膽子倒是肥了?”
顧明顏壯起膽子細細地看了一眼男人這身行頭,本想誇讚上一句,卻一時沒忍住,楞是“噗哧”笑出了聲。
這還是祁莫寒嗎?
平日裏,那般高高在上又冷峻無雙的一個男人,此刻卻套上了綠油油的怪獸裝,布偶的腹部塞滿了棉花,看上去胖乎乎的,尤其是拖曳在地上的那條萌萌的尾巴……
若是被他的那些朋友和敵人看見,恐怕能活活取笑他一輩子!
在那不知死活的小人發出一聲笑的同時,男人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一抽。
他強壓着心頭的怒氣,鬆開了掐着她後頸的手。
“很好。”
短短兩個字,卻讓顧明顏感到心中涌生出一股子惡寒,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拍攝時間到了,一家三口在鏡頭前站定。
“先生,請笑一笑好嗎?”
祁莫寒依舊是冷着一張臉,似乎並不打算照做,一旁的顧明顏扯了扯他的衣角。
“笑一笑嘛,這可是孩子的滿月照,就別擺出一張冰山臉了!”
“哼。”
男人發出一聲傲嬌似得冷哼,嘴角生硬地翹起了幾分。
“對了,保持這樣,我要拍嘍!”
“3,2,1……番茄!”
伴隨着一道閃光,一家三口的親子照被定格在畫面之中。
接下來的時間,倒是又拍了不少,臨走的時候攝影師告訴顧明顏,照片將會在一週之內沖刷裝裱,到時候會親自送貨上門。
換下了衣服的顧明顏,推着小祁睿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等待去洗手間的男人。
而沒一會兒,夏青曼也結束了她的工作,換上了一身優雅的紅色長裙,從攝影棚走出。
她一眼就見到了大廳沙發上的顧明顏,頓時氣的咬牙切齒。
“顧明顏!”
她雙手叉腰,氣沖沖地來到她的面前站定,一副興師問罪的氣勢。
“你居然在莫寒的面前惡意誣陷詆譭我,你給我等着,這筆賬我記下了!”
聽到她的這番威脅,顧明顏氣定神閒地反駁了一句。
“夏大明星,這裏可是大廳,你知不知道你這幅樣子就像一個罵街的潑婦,若是被狗仔給抓拍到……可就毀了你裝出來的優雅和高貴的人設了。”
“……”
夏青曼先是一愣,隨即趕緊放下了叉在腰間的雙手,緊張地四處打量,最後惡狠狠地瞪向她。
“我告訴你,別以爲你仗着一個孩子就能作威作福,你最好留在祁莫寒的身邊,否則,別讓這小東西落在我手裏!”
如果是普通的挑釁和狠話,顧明顏倒是能忍,可孩子是她的底線。
原本面色平靜的一個小人,在聽到她這番威脅之後,卻緩緩地站起了身。
明明還是帶着幾分青稚的臉,此刻卻是極爲森冷,亦如她的目光。
夏青曼被她這眼神看的心裏發毛,不禁有些緊張。於是她揚起了高傲的下巴,似乎想用居高臨下的目光,爲她自己壯膽。
“你……你這麼盯着我做什麼?”
“夏青曼,我警告你。甭管我是走是留,只要你敢對這孩子出手,就休怪我和你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多麼決絕的詞,而且又被她咬牙說了出來,更是憑添了幾分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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