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顏聽的好奇,下意識的問,“你爲什麼討厭他?”
祁睿冷着一張小臉,憤憤不平的說,“我不喜歡那個夏阿姨,可爸爸經常卻把夏阿姨帶到家裏來,所以討厭他。”
顧明顏沉吟了半晌,輕咬着脣問,“告訴媽媽,那個夏阿姨每次都會在家裏留宿嗎?”
“有時會留下,但有時不會,總之我討厭她。”
聽完這些,顧明顏總感覺心裏隱隱有些失落。雖然不明顯,但的確存在。
而這份失落的情緒,歸根結底源自於兩個字,——喫醋。
但顧明顏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即便是意識到了,她也絕不會承認。
外面樓梯處忽然傳來了一道響聲。
顧明顏把兒子放回了牀上,又替他蓋好了被子,柔聲的囑咐,“不早了,你該睡覺了哦。”
祁睿顯得有些失落,眷戀的問,“媽媽,你又要走了嗎?”
“是啊,媽媽要走了,不過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的,乖!”
俯身在兒子的小腦門上落下了一吻,顧明顏依依不捨地走了出去,順手輕輕帶上了房門。
“啊,顧小姐,你出來得正好,能幫我一把嗎?”
塞巴斯有些喫力的聲音自樓下傳來。
原來,他已經替祁莫寒處理好了頭上的傷口,此刻正揹着那個男人上樓梯,打算把他送回臥室。
可塞巴斯年紀畢竟是大了,五十多歲的人,背起那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自然是很喫力的。
“抱歉,這就來。”
她幫着塞巴斯把沉睡不醒的祁莫寒放在了牀上,結果剛要抽身離開,男人卻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把顧明顏嚇了一跳。
驚慌的目光掃在了男人的臉上,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清醒。
“顧明顏……”
男人分明在沉睡,但那薄脣卻傾吐出了這個名字,顧明顏一時間愣住了。
她試着將手抽回來,卻發現男人的五指握得非常緊,紋絲不動。
“顧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請看先生一會兒,我去給他熬碗醒酒湯。”
“好的,我知道了。”
在塞巴斯離去後,顧明顏在牀邊坐了下來。
她一根一根的掰開男人的手指頭,當掰到第三根的時候,男人又迷糊的呢喃出聲。
“顧明顏,別走……”
他的聲音含糊不清,眉頭也微微的蹙起,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一副痛苦的樣子。
見到這男人醉得這麼難受,顧明顏一時間有些於心不忍,緩緩的湊近了男人的耳畔,小聲低語。
“我不走。”
就像是聽到他的話一般,男人那皺起的眉頭竟然漸漸的舒展開來,就連那粗重的呼吸都平復了幾分。
“早就知道這麼難受,爲什麼還喝這麼多呢?真是自討苦喫。”
顧明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在鬆開了男人的手後,來到牀尾替男人脫下了鞋子。
空氣中飄蕩着一股薑湯的味道,應該是塞巴斯正在做醒酒湯。
顧明顏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忽然想起了什麼,來到了男人的書桌前,將其中一個抽屜打開了來。
相框還靜靜地躺在裏面。
畫面之中,一家三口穿着綠色的玩偶裝。她笑得樂不可支,而男人卻明顯是一臉的嫌棄。
望着照片,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往昔的種種。不知爲何,心裏竟漸漸的產生了一絲絲的抽痛。
她入神的看着,手指輕撫着有些微涼的相框,思緒越飄越遠。
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了男人的一道低沉且帶着幾分沙啞的質問。
“你在幹什麼?”
這一聲質問來得太過突然,顧明顏卒不及防,一緊張,手中的相框差點都掉在了地上。
不知什麼時候,牀上的男人居然已經醒了,正站在她的身後,眯起眼睛看着她。
“啊,我……我沒幹什麼!”
顧明顏驚慌的起身,順勢將相框藏在了身後。
男人眼中閃過了一絲銳利,冷聲說,“拿出來。”
“拿……什麼?”顧明顏含糊不清的問。
“把你藏的東西拿出來,我不想再說一遍。”
男人眉頭一蹙,渾身的氣勢頓時大漲,尤其是那銳利的目光,似乎帶着刀子,讓人心中生不起忤逆他的勇氣。
她心虛地將照片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又偷偷的擡起眼瞼看男人的臉色。
他那張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就像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忽然,他緩步顧明顏走去,而她也下意識的後退。
那充滿侵略性的步子,在到達了桌角的時候停了下來。
祁莫寒收回了冰冷的眸光,轉而桌角的相框拿了起來,又繞過桌子放回了抽屜裏。
他這一系列舉動是那樣的自然,又是那樣的輕描淡寫,儘管顧明顏也是那照片中的一員,並且此刻就在這房間之中,他的表現也像是完全當她不存在。
“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做完了這一切,男人再次望向她,冰冷的口吻不帶一絲感情。
顧明顏倒是愣了一下。
這男人喝的也太多了吧?明明是他把她送回來的,非但不感激,這口氣也很讓人火大。
而且……剛纔明明還喊她的名字,讓她不要走,轉臉就不認人了?
“你忘了嗎?你在酒吧裏喝多了,和別人打架鬧事,是我辛辛苦苦把你送回來的。”
她特意在“辛辛苦苦”這四個字上加重了語調。但並不是爲了炫耀,而是想讓這個男人對她這個恩人的態度放尊重一些。
“是麼?”
男人皺着眉頭細想着,顯然是想不起來,倒是讓頭上的傷口裂開了般的疼。
擡手輕觸了一下頭上被繃帶包裹起來的傷口,似乎這纔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你說你呀,平日裏走到哪裏都是前呼後擁,可偏偏今天趁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去打架,現在好了吧!”
這小東西帶着幾分說風涼話的口吻,讓男人隱隱感到有些惱怒,冷聲呵斥了兩個字。
“閉嘴!”
顧明顏頓時語塞。
對於從小到大已經聽過無數次來自於這男人命令的口吻後,她已從骨子裏已經形成了習慣性的服從。
男人的頭疼似乎有些厲害,不知是因爲傷,還是因爲酒。
他靠在了書桌上,單手支撐着身體,語氣透着冷淡。
“你要留下來過夜?”
一時間,顧明顏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回過神才恍然醒悟。
他這是在下逐客令。
美n小說”hhxs665”微x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