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奪回了東街,祁莫寒似乎對此事極爲滿意。他氣定神閒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放下後便起身離去。
走到門外,在那晃動的珠簾後,傳來他戲謔的語調。
“你沏茶的手藝倒是不錯,或許,你可以考慮改行。”
望着那道很快就消失不見的身影,安德森目光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東街對他來說非常重要,這次拱手相讓,他確實糾結了很久。然而可笑的是,一直以來,他始終視顧明顏爲一顆棋子,可這次居然爲了一顆棋子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他不禁有些迷茫。難道,他是真的真心喜歡上顧明顏不成?
這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
……
翌日,看守所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如同往常一樣,清晨被聒噪的哨聲吵醒,在圍着操場跑了幾圈後,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紋身妹拍了拍她的肩膀,“喂,跟我來。”
“去哪兒?”
“來就是了。”
“哦。”顧明顏掙扎着爬了起來,跟着三個室友來到了一處僻靜的拐角處。
“姐妹們,瞧瞧我弄到了什麼好東西?”
紋身妹神祕一笑,從囚服的口袋裏掏出了什麼東西,手掌攤開,只見裏面躺着幾隻香菸。
“哇,厲害,你是怎麼弄到這個的?”女胖子欣喜至極。她以前可是闊太太,平日裏就喜歡和一羣富婆們打麻將,這種事兒她其實喜歡。
“那你們就別管了,我自由辦法!”紋身妹說完,遞給了顧明顏一支,“給,來一根?”
“額……我就不必了,不會。”顧明顏歉然的笑笑。
“不會可以學啊,我教你!”
紋身妹似乎非常熱情,點了一口就送到了顧明顏面前,“來,試一下!”
盛情難卻,顧明顏也不好拒絕,試着來了一口,下一秒就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
她這幅樣子,頓時把三人逗笑了,紋身妹拍了拍她的背,“怎麼了,還可以麼?”
顧明顏哪裏試過這個,只覺得從嗓子到肺都是一片火辣辣的,眼淚都咳了出來。
“不來了不來了,我受不了這個!”她求饒的擺了擺手。
“切,沒出息的樣兒,去給我們把風!”
顧明顏乖乖的往前走了幾步,身體貼上了牆,謹慎的幫着望風,身後,三個室友開始吞雲吐霧。
只見教官氣勢洶洶的快步走了過來,手裏拎着一根棍子,一臉的肅然。
顧明顏被嚇得腿都軟了,趕緊回頭低聲提醒,“教官,教官來了!”
“什麼?!”
三人一聽,趕緊將煙踩滅,而此刻,教官已經來到了四人面前站定。
顧明顏只覺得被他那凌厲的目光盯的心裏發毛,訕訕的笑了笑,“教官好。”
教官微微點頭,“顧明顏,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出獄了。”
“啊?”幸福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半晌都回不過神來,還以爲是耳朵出了問題。
“愣着做什麼,你出獄了!”
說完,教官緩步來到紋身妹三人面前站定,空氣中飄蕩着的一股子濃烈煙味還沒有來得及消散。
“你們三個,後退一步!”他厲聲大喝。
紋身妹三人面面相覷,悻悻地各自向後退去。結果,地上便顯現出了三支被踩扁的煙。
教官被氣的臉都綠了,暴怒道:“你們三個,不許喫早飯,跑步十公里,不許停!”
“恭喜,你解脫了。”紋身妹淡淡的一笑,便收回了目光,女胖子和啞巴也衝着她笑,偷偷揮了揮手。
望着三人跑步離去的身影,不知爲什麼,顧明顏一時竟有些難受。
想來在看守所待的這幾天,有了這三個室友,她纔沒感到那麼的無趣。而且,她們都不是壞人。
教官冷聲道:“別傻站着了,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跟我走!”
……
看守所的鐵門緩緩開啓,顧明顏拎着灰色的包走了出來,手掌撐在額前,日光刺的她瞳孔一陣跳動。
終於算是見到外面的陽光了。
在看守所的門前,停着一輛白色的林肯轎車,安德森穿着一身休閒裝斜靠在上面,見到她出來,嘴角便泛起一抹笑意來。
“明顏,這邊!”他向她揮了揮手。
“安德森?”顧明顏快步跑了過來,雖然出獄讓她感到欣喜,可還是有些想不明白,“是你救我出來的?”
安德森禁不住緩緩伸出手去,溫熱的指尖輕撫着她那消瘦了幾分的臉頰,目光滿是柔和。
“是,又不是。”
顧明顏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什麼意思?”
安德森收回了手去,緩聲說,“是祁莫寒撤銷了對你的告訴,所以你才能被釋放。”
“他?”顧明顏先是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可置信,“我不信,我之所以淪落至此,都是他害的,他會這麼好心?”
而且,她根本沒有求他啊?
“是這樣的,我把手的東街送給了他,以此作爲讓他撤銷對你的告訴的代價。”
聽到這裏,顧明顏也就明白了,望向面前男人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感動。
“安德森,你……”
“好了,謝謝就不必說了,不用這麼見外。不過,我也不是無償幫你的,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外面熱,來,上車說。”
顧明顏坐進了車裏,安德森也探身而入,就坐在她的身旁。
“說起來,雖然我們倆現在已經離婚了,不過我不希望你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先瞞一陣子?”
顧明顏聽的疑惑,不禁問,“爲什麼?”
安德森目光沉沉,臉色忽然都凝重了幾分。
“父親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得到了從意大利傳過來的消息,老人家正打算在近期選個接任自己位置的繼承者。你知道的,我心臟不好,因此家族裏有許多人都不想讓我領導他們。”
“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她還是聽不懂。
“他們不喜歡我,可父親他老人家喜歡我,因爲我遠比我那個弟弟孝順。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們倆娶妻生子,爲萊恩家族傳宗接代。而我做到了,雖然僅僅只是在外人看來。”
聽到這裏,顧明顏才慢慢明白過來。
雖然她和安德森不是真結婚,涵涵也並非他所生,可布萊爾老爺子並不知道。有家室,有子女,這一點順了布萊爾的心,對安德森來說就是優勢。
只聽安德森繼續說,“如果在這種節骨眼上讓老爺子知道我離婚的消息,一定會氣瘋的,到那時,我還怎麼和他祁莫寒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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