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魄看着蜷縮着身體瑟瑟發抖的小身體,內心的煎熬可說比雲晴也好不到哪裏去
該死,昨晚怎麼就被氣糊塗了呢應該聞堂主找個大夫來瞧瞧的
想是這麼想,但也明白如果能找大夫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提醒了。
之前他出去時,就發現整個監管殿不時有人巡邏,跟他們第一天來時氣氛緊張了許多,想來正是聞堂主白日裏說什麼家主來的原因。
但是如果讓主人高燒一直不退,恐怕她的身體遲早會出問題的
不行,他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必須得讓主人的高燒退下來纔行
“主人,我出去一趟,要乖乖等我回來哦。”紅魄在雲晴耳邊低喃一句,頭也不回的再次從門縫裏鑽了出去。
燒得昏迷的雲晴根本不知道紅魄的離開,更不知道,紅魄走後沒多久,刑事堂來了一個人,看了地的雲晴好一會兒,才悄然的抱走了她。
人間三月天氣和暖,微風拂過時,還會帶來新鮮枝葉的香氣,黃鸝清脆的啼叫聲讓人聽着特別的悅耳。
馬車的咕嚕聲成了她每天必不可缺的伴奏樂,時而還會傳來車伕趕馬的吆喝聲,一切的都是那麼自然,彷彿幾天前的事就如噩夢一樣。
七天前,她在一個陌生房間茫然醒來,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直到小白的聲音鑽入她耳中,她纔回過神來。
“主人你終於醒了,再不醒我都以爲要和你一起去見閻王了”霧鳥舒口氣道。
“小白,你”粗啞的聲線把自己嚇了一跳,驚嚇之餘明白這是因爲感冒之後的後遺症。
她穩了穩心神,見霧鳥仍然是鳥形,皺了皺眉道,“小白,這是哪裏”不待霧鳥回答,發現紅魄不在,忙又問道,“紅呢他去哪兒了”
“呃”霧鳥有些尷尬的轉開頭,心虛道,“哎呀,主人你問那麼多做什麼,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體吧紅魄到時候自然會來的。”
雲晴看着霧鳥,並不說話,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在等着回答的神情。
“好了好了,我投降。”霧鳥認命道,“實際我也不知道紅魄去哪裏了,具體情況,你得問救你的恩人。”
雲晴順着霧鳥翅膀指着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房間裏還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年,外貌不是很出衆,不過從衣服材質和氣質看,應該是某個家族的少爺,面無表情的臉,只有那雙眼裏能看出少許情緒波動。
雲晴只一眼就看出,這個少年裝作一副老成的皮囊下,應該有顆比較單純的心。
呵,她在心底忍不住笑了一下。沒想在世間經歷這麼久,竟然還會看見這樣一個矛盾組合的人,真乃奇珍
她一時找不到形容詞,只覺得只有這一個詞語能表達了。
雲晴打量坐在桌旁的少年時,少年也在打量躺在牀的小姑娘。
還記得他去刑事堂偏房時,看着蜷縮在地的小人兒時,只覺得脆弱得彷彿一捏就會碎一樣。現在看着醒過來的人兒,表面,給人的感覺還是虛弱得厲害,不過眼中透露出的堅韌確實爲之一震
撇開眼,握拳放在嘴邊假裝咳嗽一聲,“嗯,聽說你用法術傷了普通人。”
少年聲音輕緩有力,還帶有剛過變聲期的沙啞。
雲晴聞言一愣,轉目看向霧鳥,霧鳥忙接過話道,“我們沒有用法術傷過人,我們是被冤枉的”
少年呆了呆,頓時想起霧鳥之前說的話,確實有說過他們被人誤會用法術傷人,不過這其中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待商榷。
他只是對這小女孩的身份感興趣而已。
一個人擁有兩隻契約寵,在整個修仙界,或者說整個鑾穹大陸都聞所未聞,更別說見過了。若不是他無意中在家族裏不小心看到,以及用讓霧鳥承認他是小姑娘的契約寵,他纔去救他主人爲威脅,他也才勉強相信了。不然他根本就不會相信,這世還有一個這麼特殊的人存在,並且僅此一人,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神血精魄的傳人
記錄,神血精魄是古時期某個神人留下來的心脈血,經過淬鍊後變爲精魄
擁有神血精魄的人,生來就會在將來成神的,誰都阻擋不了若是誰敢阻擋,必將受到天譴
視情況而定,輕者就此殞命,情節嚴重者,累及全族,永不超生
嗯不管怎麼看,眼前這小女孩都很普通啊
雲晴和霧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沉默下來的少年,不明白他想到什麼,臉的表情驚訝,時而不信,最後又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剝光她的衣服看看她的內在一樣
嚇得雲晴下意識的拉高被子,就差沒把自己整個人埋進被子裏了。
霧鳥也發覺到氣氛不對勁,忙開口道,“咳,那個,公子,既然我家主人已經醒了,現在你可以放心離開了吧”
少年淡淡地收回目光,拍了拍沒有灰塵地衣襬,轉身便要離開。
沒了莫名其妙地目光壓迫,雲晴腦袋瞬間恢復運轉,用粗啞的嗓音喊道,“等等。”
少年止步回頭,揚眉道,“有事”
雲晴脖子一縮,怯怯地說道,“那個,請問你救我回來時,有沒有看見一條紅蛇”
“紅蛇”少年疑惑地重複道。
雲晴忙點頭道,“對,一條渾身都紅豔豔地蛇。”
少年恍然大悟,“哦他啊”拉長的尾音,故意提高人的期待,然後狠狠地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沒看到。”
於是,還沒來得及高興地雲晴,表情就這麼一下子僵住了。
而少年似乎沒看到一般,直接拂袖揚長而去
好半響,雲晴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好小子,虧我還覺得你單純,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你最好別落到我手,不然有你好看”
霧鳥欲言又止,好想提醒自己的主人,他們還待在別人的屋檐下,現在放這狠話是不是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