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已套上厚厚的披風,但是冰冷刺骨地北風仍然見縫就鑽。
不是沒想過用法術驅寒,只不過凌亂的大腦需要這冷風吹吹,才能冷靜地思考自己到底哪裏出錯。
當初在監管殿,她受傷之後感染風寒陷入昏迷,被那少年救回也是養了兩天才有力氣起牀走動。
兩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期間,紅魄在找不到她的情況下,是躲了起來還是被人關了起來,她都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在這兩天裏,一定發生過什麼讓她想不到的事,也只有這兩天,纔有人有機會做過傷害紅魄的事
可惡她怎麼就以爲紅魄只是被人用棍棒敲打過呢
該死的監管殿就不該因爲自身修爲不足的原因而放過等着吧,等她把紅魄醫好,便是監管殿消失之時
雲晴咬牙,驅使着腳下的劍加快速度。
憤怒,已讓她忘記自己承受不了這麼快的速度。
雪花依舊洋洋灑灑地飄着,與雲晴同一方向的雪地上,一輛經過改裝的馬車,被一頭獨角獸飛快的拖行着,車棚兩角一邊一個琉璃燈不停地晃動着,卻不曾熄滅。
趕車的是一個像小廝模樣的少年,一身衣着穿得特別厚重,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少年擡頭看了看天空,回頭對着車簾說道,“公子,雪越下越大了。”
車內傳出淡淡的,帶着幾分嘶啞地嗓音,“無妨,你只管趕路便是。”
“是,公子。”答完,果真揮着鞭子呵斥着獨角獸加快蹄子。
車內,司馬俊宸微微推開木製地車窗,看着外面果然越來越大的雪花,臉上露出擔憂地神情來。
這麼大的雪,孃親的風溼肯定又加重了,也不知父親可有提前預防
不對,父親那麼疼孃親,恐怕比他還急吧。
司馬俊宸關上窗,視線掃過一旁地藥包,嘴角又勾起一絲笑意來。
所幸他進入雲仙學院後,因爲不錯的成績,倒是得到許多不錯的資源。
這不,聽說上千年的虎骨有治療風溼的作用,便利用己身之便弄了些回來,希望能減輕孃親的痛苦。
這樣想着,司馬俊宸不由催促趕車的小廝道,“阿甘,再快些。”
“誒,那公子你坐穩了啊哈啊”皮鞭在空中一聲脆響,車子頓時又快了許多。
車外的阿甘感嘆道。
幸好公子腦袋聰明,把馬車的車輪改成板子,又用可凌空奔跑的獨角獸代替馬匹,不然別說在兩尺厚地雪地奔跑了,就算是走一步都艱難險阻啊
不說急切想回家團聚的司馬俊宸,且說御劍而行雲晴。
在她想調頭換一個方向的時候,終於見到一個掛滿燈籠的城鎮了。
許是雪大,街上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這樣也方便了雲晴直接御劍飛了進去。
一雙眼在兩旁不停地掃視着,直到看見一個叫回春堂地藥鋪,才停了下來。
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擡手剛想敲門,又覺得不對勁,看了看左右空蕩蕩地身旁,猛然想起病人還在祕境內
忙四處打量了一番,確定周圍確實無一人,才讓劍靈現身,然後用意念接出紅魄,並讓劍靈扶着後,才敲響了門。
“誰啊不知道今天是除夕不接診麼”門內傳出不耐煩的男聲。
雲晴儘量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以求診的口氣道,“對不起大夫,我哥哥得了急病,還請大夫行個方便,替我哥哥看看,小女子定感激不盡”
房門吱呀着打開一條縫後,露出一顆鋪滿褶皺地臉,臉的主人見雲晴他們穿着不俗,臉色好看了一些。
話未完,雲晴立馬就明白這俗得不能再俗的話的意思了。跟着也很俗氣的說了一句,“大夫,只要你替我哥哥看病,我給你比平時多三倍的診金如何”
大夫一聽,立馬變作一張笑臉,門刷的一下全部打開,做出請的姿勢。
“進來吧,都進來吧。”順便高聲喊道,“孩子他娘,給這幾位貴客看座。”
一箇中年婦女掀開布簾,從內堂走了出來。
見自己的丈夫不停地對她打顏色,忙熱情地替雲晴三人搬來椅子。
因爲紅魄處於昏睡狀態,他們又不得不轉移陣地,去了一旁用布簾隔離出來的小病房。
一番各種忙碌之後,大夫才靜下心來替紅魄把脈。
作爲老中醫,而且還是古時的醫生,望聞問切是必不可少的四點,哪怕是半罐水的路邊攤,他們都會用這四點來糊弄一下人,所以,對於大夫的問話,雲晴都很老實的回答了。
之後就是等待診斷結果。
此時,看診的大夫心中卻非常納悶。因爲他發現自己把脈這個人明明自身並無任何病痛,要說真有點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這人的心跳跟他們常人有點不一樣,如果不是他常年把脈,根本就發現不到這一點。
只是,如果只是心跳原因,不應該陷入昏睡纔是。
真是奇了怪了。
可又一想到身邊這個土財主,他便不甘心的多把了一會兒脈。
實際上腦袋裏轉悠着,他大過年的就迎進門一個怪異的病人,不賺點錢怎麼都說不過去,就算他是大夫,替人看病是本分,但也不想就這麼算了。
雲晴見大夫閉着眼,那眉頭越皺越深,心中一擔憂,嘴上已問出口。
“大夫,我哥哥的病情可是很嚴重”
“嗯姑娘,你哥哥的病情有些複雜,老夫一時也診不出到底是爲何。
這樣吧,想來你哥哥睡了這麼久,不如老夫先開一些補藥養着身子,然後再觀察一段時間如何”大夫裝作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出這麼幾句混淆視聽的方法來。
這麼官方的話語,若是換做一點兒都不懂的人來,說不定還真能糊弄過去,但是偏偏遇到雲晴這個雖不懂醫卻明醫的人來說,簡直有種想抽對方一耳光的錯覺。
想是這麼想,但云晴並沒這麼做。
只見她抿了抿脣,轉身對劍靈說道,“謝哥哥,我們走吧。”
謝哥哥在喊誰劍靈有點懵。不過看雲晴視線,他也很快就回過神來。
謝可不就是和邪諧音麼
劍靈扶起昏睡的紅魄,再一手穿過紅魄腋下,挎着他的手臂稍微用力,就半摟半抱扶着紅魄出去了。
身後的大夫頓時傻眼了。
不就是讓他們抓點補藥然後等觀察嗎怎麼一言不發就走人
眼看三人就要跨出房門,大夫急了,“誒我說你們”
話未完,一錠閃着金光的東西向他飛來,正好砸在他掌心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錠金子
他還來不及高興,便聽見那小姑娘冰冷的聲音傳來,“診金已付。不過下次再讓我看見你胡亂開藥哼”
嘶好冷啊他怎麼覺得那小姑娘的話比外面的天還冷
再一看手中的金子,立馬把雲晴的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大夫娘子看見自家丈夫笑得跟個偷腥的貓一樣,不由的問道,“怎麼,天下掉餡餅了笑得這麼開心。”
大夫拿着手中的金子在妻子眼前晃了晃,“可不就是天上掉餡餅麼”
大夫娘子見了,頓時眼前一亮,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丈夫的額頭,笑得一臉嬌媚,“嘁瞧你那嘚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