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顧驚鴻那傢伙,自從那晚被雲深深救了之後,他就把雲深深當成了最信任的人。

    無論雲深深在哪裏做什麼,他都要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就像一隻找到主人的小狼狗,黏她黏得特別緊,生怕自己會被她扔掉。

    雲深深閒來無聊,就逗他玩兒似的,問他一些有關靖王府的事情。

    這傢伙是有問必答,絕不隱瞞。

    東雲國實行分封制度,一整個東雲國被分成了數十個諸侯國,其中長垣州就屬於靖王府管轄的區域。

    長垣州名下共有大小城池二十七座,其中雲鳳城是最大的一座城池,靖王府恰好就位於此地。

    靖王爺是東雲帝的親弟弟,手握兵權,位高權重,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哪怕是東雲帝見到了他,也要禮讓三分。

    顧驚鴻是靖王妃生下的嫡長子,按理來說,他在王府中的地位應該非常崇高,但事實上卻正好相反。

    靖王爺寵愛一名姓趙的側妃,正妃殷落月心高氣傲,她嫉恨趙側妃得到的寵愛,想要加害趙側妃,卻又因爲靖王爺的仔細維護而被迫打消。

    殷落月整日都生活在嫉恨之中,性格變得越來越扭曲,她將心中的憤恨全部發泄在了親生兒子顧驚鴻的身上,每日對他不是打就是罵。

    靖王爺知道此事,卻也只是漠不關心。

    現在顧驚鴻只記得十歲之前的事情。

    在這十年的記憶中,沒有一點溫馨,全是冷漠與謾罵。

    雲深深聽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想到堂堂的靖王府嫡長子,竟然有着如此坎坷的成長曆程,這劇情簡直比八點檔的狗血劇還要揪心!

    顧驚鴻拽住她的衣袖,眼巴巴地瞅着她,像只沒人要的小狼狗。

    他說:“從小到大沒人關心過我,他們就算看到我受傷,也不會搭理我,你是唯一一個願意伸手救我的人。”

    他永遠都記得昨晚的那一幕,在他被那羣黑衣人追得無處可逃時,是她不顧危險救了她,是她用身軀幫他擋住了黑衣人甩過來的暗器。

    從來沒有人這麼保護過他,她是第一個。

    她的出現,就好像連綿三千里黑暗之中,唯一的一點光亮。

    他將這點光亮攥入手中,死也不放開。

    “我不想回家了,我想一直跟着你,”顧驚鴻說。

    雲深深立刻反駁:“這怎麼能行?你必須要回家!”

    “我不喜歡那個家,我只喜歡你,”顧驚鴻緊緊拽着她的衣袖,苦苦地哀求,“我會很聽話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而且我喫得也很少,求求你不要拋棄我。”

    “就算你不喜歡,那也是你的家,你必須要回去,”雲深深正色說道,“你必須要面對,才能長大,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顧驚鴻的眼眶變紅了,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雲深深連忙喝道:“不準哭!否則我立刻就不要你了!”

    這個威脅很有用,顧驚鴻的眼淚立刻就被嚥了回去,他可憐巴巴地瞅着她,像只搖尾乞憐的小狼狗。

    雲深深無奈地扶額,她這個人喫軟不喫硬,見到對方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好像只要她拒絕,他立馬就能哭暈過去似的。

    最後,她實在是磨不過顧驚鴻的哀求,只得說道:“先等靖王府的回信來了再說,我要知道你父王是個什麼態度。”

    這算是變相地妥協了。

    顧驚鴻的眼中立刻綻放出無數光彩,欣喜地撲了上去!

    雲深深一個不慎,直接被撲倒在牀上,痛得她嗷嗷直叫。

    顧驚鴻急忙鬆開手,想要看看她的傷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急得原地打轉。

    最後還是在雲深深的逐步指點之下,他才幫她換好了藥。

    ……

    雲鳳城,靖王府裏的書房之內。

    “一羣廢物!”靖王爺猛地一拍桌子,揚聲怒罵。

    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正跪在他面前,聽到這聲怒罵,黑衣男子被嚇得面色慘白,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直把額頭都磕破了,方纔顫聲解釋道:“我們原本進行得很順利,不出意外應該能將世子悄悄解決掉,但誰也沒想到,竟然半路殺出一個女人,將世子救走了。”

    “女人?”靖王爺皺起眉毛,“什麼女人?”

    “我們不認識她,”黑衣男子頓了頓,又接着將當晚發生的事情細節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靖王爺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你確定那是一張三品符籙?”

    “沒錯,是三品爆空符,”黑衣男人肯定地說道,“屬下注意到,她在拋出符籙的時候,還唸了口訣,動作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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