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像是魔咒般,不斷地在他耳邊徘徊,陰魂不散。

    他如行屍走肉般,一臉麻木地站起身,走進佛堂,四處翻箱倒櫃。

    曾經喬氏還在的時候,他時常來佛堂看望她,那時候他覺得佛堂狹小逼仄,反覆一轉身就能撞到牆上。

    到了現在,他卻忽然發現這佛堂好大,空蕩蕩的,毫無人氣。

    他幾乎無法想象,母親是怎麼在這裏度過四年時間的。

    他也不明白,母親當年爲什麼會突然發瘋刺傷姐姐。

    如今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雲浩然從佛像下面的暗格中找到了裝有血藥的琉璃瓶,猩紅的液體透過琉璃,折射出詭異的光彩,他呆呆地看着它,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真的要喝掉它嗎?

    喝掉它就真的能爲父母姐姐報仇嗎?

    雲浩然什麼都不知道。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跟着父親的步伐前進,如今父母忽然故去,身邊沒人在爲他指點方向,他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標,周圍一切都顯得無比陌生。

    他心裏很沒底,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能鼓足勇氣喝下血藥。

    他將琉璃瓶塞入衣袖中,擡腳邁出佛堂,心裏盤算着找人把佛堂修一修,至少要再加兩個窗戶,多灑些陽光進屋,也好讓佛堂看起來不那麼陰暗逼仄。

    管家匆匆地跑來,一臉惶恐不安:“公子,不好了,靖王府的軍隊將咱們家圍了起來!”

    “什麼?”雲浩然臉色一變,“快帶我去看看!”

    他們匆匆跑到雲府大門口,一眼就看到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的軍隊,陸拾叄站在最前面,廣袖長袍,一派風流名士的風範。

    雲浩然的目光定在陸拾叄身上,恨得咬牙切齒:“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陸拾叄從容笑到:“雲中天與雲花容勾結魔人,妄圖加害王爺,如今雲中天與雲花容已經伏法處死,但我們不知道雲家還有沒有隱藏其它的魔人餘孽,還請雲公子行個方便,讓我們進府搜查。”

    就算雲浩然再怎麼稚嫩,此刻也明白,倘若真讓他們進府搜查,就算沒有證據,也會被他們搜出一堆證據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雲浩然怒道:“你們害死了我父母姐姐不算,如今還想來栽贓陷害我嗎?陸拾叄,你別欺人太甚!”

    陸拾叄不疾不徐地說道:“在下何曾害過你的父母姐姐?無憑無據的,雲公子可不要亂講。”

    “你別以爲我沒有證據就奈何不了你!”雲浩然恨得面目扭曲,每個字都咬得牙齒咯咯作響,“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終有一天我要讓你償命!”

    陸拾叄笑了起來:“你覺得我還會給你三十年時間奮發圖強嗎?果然是養在溫室裏的花朵,一點都不知道這世態的炎涼呢!”

    他擡了擡手,衆將士會意,二話不說就氣勢洶洶地衝向雲府大門。雲浩然和管家想要阻止他們,但光憑他們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是這麼多士兵的對手?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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