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奇怪法?”

    燃心搖搖頭:“此事過億蹊蹺,暫時略過不提,單說您的心上人一事,從您的命相來看,她這次雖然遭逢大難,但有驚無險,並無大礙。”

    顧驚鴻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沒等他這口氣出完,就聽到燃心繼續說道:“她雖然能躲過這一劫,但將來卻不會有好下場。”

    一聽這話,顧驚鴻的神情陡然一變,他一把揪住燃心的衣襟,惡狠狠地說道:“什麼叫沒有好下場?你敢咒她?”

    燃心不慌不忙地說道:“施主莫慌,且聽貧僧慢慢說完。”

    顧驚鴻稍稍冷靜了些,他鬆開手指,不刪地盯着燃心,陰森森地說道:“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是你說的有半點不對,我立刻就砍了你的光頭腦袋!”

    燃心雙手合十,嘆了一聲阿彌陀佛,方纔緩緩說道:“您的夫妻宮爲破軍,至愛之人死於非命,如果那位姑娘真是您的愛人,那她將來的結局只怕不會太好,很有可能會遭逢大難,早早地慘死。”

    顧驚鴻心頭一窒,硬生生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我憑什麼相信你?”

    燃心摘掉手腕上帶着的佛珠,放到他的手心裏,說:“請您握緊它,閉上眼睛,默想您心上人的模樣,它會把未來告訴您。”

    顧驚鴻握緊佛珠,閉上雙眸,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幅模糊的畫面。

    他看到“自己”推開重重宮門,狼狽地衝進房間裏,房間很空曠,門窗緊閉。他接着昏暗的光線,一眼就發現了躺在牀上的雲深深。

    走近一看,她竟瘦得幾乎虛脫,雙頰深深地凹陷,皮膚慘白,雙眼空洞無神,形如枯槁。

    顧驚鴻看到另一個“自己”衝上去,將她抱起來,不斷地呼喚她的名字。

    但她卻好像石頭般,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呼吸都消失了。

    “深深,你別死!你不能拋下我!”

    顧驚鴻看到自己像是瘋了般,緊緊抱着雲深深,力氣非常大,恨不得將她整個揉進身體裏,血肉融爲一體,永不分離!

    雲深深死了?

    顧驚鴻不敢置信地搖頭,一步步後退,在他退出房間的剎那,眼前的情景陡然一變,化成無盡的虛無。

    睜開眼睛,面前還是燃心那顆光溜溜的腦袋,周圍也還是穆桑阿洛等人的熟悉面孔。

    顧驚鴻低頭看向手裏的佛珠,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燃心拿回佛珠,嘆道:“這是師父生前留給貧僧的遺物,名爲浮屠珠,三世浮屠,看盡人生百態,不過是世人的大夢一場,執念如魔誒!”

    顧驚鴻自動過濾掉他的那些廢話,單刀直入地問道:“這珠子能讓人看到未來?”

    “對。”

    顧驚鴻想起剛纔看到的情景,心中仍舊痛得幾乎窒息,他按捺住心中的惶恐不安,問:“怎麼才能改變未來?”

    燃心露出錯愕的神情:“一切未來皆是定數,是天之所定,你要改變未來,就等於是逆天而爲,這是要遭天譴的!”

    “只要能保護她平安一生,我遭幾回天譴又能如何?”

    燃心搖搖頭:“你這樣做太冒險了!”

    顧驚鴻盯着他:“冒險?你的意思是,的確有逆天改命的方法,對嗎?”

    燃心猶豫了一下,皺眉說道:“您要逆天改命,只有兩個辦法,第一個方法很簡單,只要您離開她,再也不相間,這樣她興許能躲過一劫……”

    “不可能!”顧驚鴻毫不遲疑地否決掉這個方法。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離開雲深深!

    燃心嘆息道:“第二個方法頗爲複雜,您可聽說拜月儀式?”

    顧驚鴻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是傳說中蛟龍出水、拜月化龍的古老儀式?”燃心點點頭:“這個拜月儀式開始於遠古莽荒,傳說蛟龍就是利用這個儀式,吸取大量的月之精華,然後才衝破水牢,化作九轉真龍。但事實並非如此簡單,拜月儀式除了可以吸收月之精華外,還能翻過來

    吸收人體內的執念,幫助凡人實現心中的願望。”

    顧驚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任何願望都可以?”

    “只要你的執念足夠強大,任何願望都可以被實現。”

    顧驚鴻雙手握拳:“等我找到深深之後,就去舉行拜月儀式,我要她與我白頭偕老,生死不離!”

    燃心說:“拜月儀式的力量雖然強大,但需要蛟龍作爲祭品,如今已非古獸滿地跑的遠古莽荒,現在的古獸幾乎完全絕跡。莫說蛟龍,就連尋常古獸都極爲難見,您要拿什麼去做祭品?”

    “蛟龍雖死,但遺骸總歸還在,就算踏遍四國八荒,我也一定要找到它!”

    猩紅的瞳孔中,是無盡的執念,猶如紅蓮業火,焚盡一切。

    燃心雙手合十,嘆了一聲:“阿彌陀佛。”

    ……

    昏暗的小店中,謝嬸合上箱子,說:“行了。”

    她站起身,放好箱子後,端了盆水進來洗手。

    雲深深低頭打量齊原,發現他身上的鞭傷幾乎全都痊癒了,也不知道謝嬸用的是什麼靈丹妙藥,竟然能好得這麼快?

    只不過鞭傷雖然好了,但齊原胸前的箭傷還在,他的胸膛厚實的紗布包裹住,胸口有節奏地起伏,表示他現在的狀況還算穩定。

    雲深深再三向謝嬸道謝。

    謝嬸一邊擦手,一邊淡淡地笑道:“你們既然能走進這家店,就說明你們跟我有緣分,我救你們是應該的,不必言謝。”

    說起這家店,雲深深也是大爲好奇,她忍不住問道:“上次看到這家店是在千惠城裏,現在怎麼又出現在風煙城中?難不成你這店長了腳,能滿世界亂跑?”

    謝嬸也是一臉疑惑:“你能進得了我這家店,卻不知道我這家店是做什麼的?”

    雲深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說:“我兩次進這家店,都是無意中闖進來的,在此之前我壓根就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店,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在店裏賣什麼?難不成是賣人肉包子的?”

    說到最後,她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說完了才發現這玩笑有點冷,只好一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謝嬸仔細地觀察她,發現她的神情不似作僞,應該沒有說謊,於是謝嬸的神情也變得有些微妙,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

    這麼多年來,每一個進入店裏的客人都是有備而來,他們各自懷抱着不同的目的,跟她進行交易,而她藉此從他們身上獲取不同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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