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仙掩嘴嬌笑,心想這丫頭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不知輕重,以爲身邊有人保護,就敢什麼人都敢招惹,回頭等她踢到鐵板,就知道錯了。
片刻過後,季老大從院子裏走出來,他咂巴着嘴:“實在是對不住,鍾先生最近比較忙,沒空見你們,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雲深深看了明禹一眼,明禹立即會意,他拿出一枚銀錠,雙手遞到季老大面前,微微笑道:“還請里正行個方便,我們是真的很想見鍾先生一面。”
季老大望着銀錠的眼睛頓時就直了,他嚥了口口水,神情猶豫不決:“可是鍾先生比較忙……”
“我們只要見到鍾先生,跟他說上幾句話就可以了,我們保證說完話就走,絕對不會耽誤到鍾先生的寶貴時間!”
在明禹的再三保證下,季老大終於被說動了。
他緊緊抓住銀錠,按奈住心中的激動,轉身再次走進院子裏。
沒過多久,季老大出來了,他搖搖頭,神情很無奈:“鍾先生是真的沒空見客,你們先走吧,如果你們不着急的話,可以過幾天再來,到時候興許鍾先生就會有空了。”
一聽他這麼說,史大黑頓時就火了,尼瑪拿了錢卻辦不成事,要你何用?
他正要開口罵人,就被雲深深伸手攔住。
她衝季老大笑了笑,客氣地說道:“既然鍾先生沒有空,那咱們就改天再來,告辭。”
季老大擡了擡煙桿:“那我就不送了啊!”
雲深深等人轉身離開等他們走遠了,季老大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古怪地笑了兩聲。
回到龍王廟裏,雲深深看到漁民們已經在動手拆廟,她眉頭微皺,低頭對紅色菊花說了幾句,然後將它拋入海中。
菊花遇水化爲明王大蛇,它在海中扭動身軀,海水被翻得洶涌澎拜。
漁民們都被嚇壞了,雲深深適時出現,她說:“你們拆廟的行爲惹怒了海神,現在海神發怒了,你們還不快跑?”
一聽這話,漁民們趕忙跪下,朝着大海連連磕頭,乞求海神息怒。
雲深深朝海中的明王大蛇做了個手勢,它攪動得愈發歡樂,海面掀起滔天巨浪,響聲震耳欲聾。
漁民們怕得不行,哪裏還敢再在這裏多待?連滾帶爬地逃了。
等漁民都跑光了,雲深深衝海里的大蛇豎起大拇指:“小明,幹得漂亮!”
明王大蛇大着舌頭說道:“不要叫我小明,要叫我大王。”
“好的,小明。”
明王大蛇:“……”
他們都欺負蛇嚶嚶嚶嚶!
雲深深望着殘破不堪的龍王廟,想起蛟龍落寞的神情,心中無不嘆息,她對穆桑等人說道:“去找些木頭來,咱們把這廟修一修。”
穆桑等人對她的指令一向是言聽計從,從不需要任何理由。
聽她吩咐,幾個男人立刻去尋找木頭和工具,只剩下花小仙還留在原地。
花小仙問:“這廟都快垮了,你還修它做什麼?”
“這裏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家,就算它不在了,我也要幫它守住這個家,”雲深深笑了笑,“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爲它做的事情。”
花小仙聽不太懂,於是就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你爲什麼要把那些漁民都嚇跑?是爲了保護這座破廟?”
“咱們三番兩次地去請他,他都不肯見咱們,怎麼可能主動跑來見你?”
花小仙心裏很不屑,她見過一些術士,那些術士大多性格自視甚高,尤其是某些年紀輕輕就成爲術士的人,就更加清高了。
鍾棠很明顯也是這類人,指望他主動送上門來,還不如去白日做夢呢!
雲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提議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就賭鍾棠會不會來找我。”
花小仙覺得她這個賭約有些荒謬,有心拒絕,但又覺得拒絕的話會顯得自己很沒用,像是怕輸似的。於是花小仙笑着問道:“你想怎麼賭?”
雲深深隨口說道:“三天之內,如果鍾棠出現在了龍王廟附近,就說明我贏了,你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那要是鍾棠沒有來呢?”
雲深深微微笑道:“那就算是我輸了,到時候我任你處置。”
這個賭注勾起了花小仙的興趣。
在她看來,是雲深深用心計拴住了大黑,所以大黑纔不肯跟她一起走,所以她打算借這個賭約,讓大黑擺脫這個女人的控制。
其實她一直都看不慣雲深深被那麼多人寵着護着,像個公主似的,如果能讓雲深深喫個不大不小的虧,或許能讓這位“小公主”別再那麼嬌氣。
多個原因綜合在一起,花小仙很快做出決定。
她掩嘴嬌笑:“賭一把玩玩也可以,但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你說。”
花小仙轉了轉眼珠子:“這個賭約只有咱們兩個人知道,不能告訴其他人。”
雲深深瞭然一笑,答應得很爽快:“好。”
史大黑抱着大一捆木頭回來,他看到兩個女人聊得很開心的樣子,便一臉好奇地湊過來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啊?”
花小仙掏出手絹,一邊給他擦汗,一邊嬌笑道:“我們在商量今晚喫什麼,你有什麼想喫的嗎?”
她身上的香味兒迷得史大黑麪紅耳赤,他吭哧吭哧地說道:“我什麼都喫,不挑食,反正老大喜歡喫什麼,我們就喫什麼,我們都聽老大的!”
聽到這話,花小仙笑容稍頓,心想自己答應賭約還真是個明智的決定,她一定要讓大黑趕緊離開雲深深,免得真被雲深深控制一輩子。
在雲深深等人努力修補龍王廟的時候,海神發怒的消息已經在季家村裏傳開了,不僅如此,就連附近其他幾個小漁村也都被驚動了。
大家靠海喫海,如果海神發怒,他們就沒法出海捕魚,長久以往下去,肯定會被餓死!
爲了平息海神的憤怒,次日清晨,幾個村長集中在季老大家中,催促季老大趕緊去請鍾棠先生出手。
季老大本來很不願意跑這趟差事,但他是拗不過衆人的軟磨硬泡,無奈之下,最後只能妥協。
他獨自離開家,卻不是去村東頭的小院,而是提着一個飯盒,悄悄去了村後山。他扒開厚厚的藤蔓,露出一個非常隱蔽的山洞,他鑽了進去,小聲喚道:“鍾先生……”